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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弦宫内。
自赵君珩从寝殿出去后,孟娴湘就已经醒了。
她侧躺着,手枕着脑袋。
素兰依赵君珩的吩咐进来照看,见孟娴湘醒着便俯下身去问:“主子身子可有不适,您喝了不少酒呢,奴婢在外头还很担心,怕因为醉酒而出了什么差池。”
“你别担心,连你也怕,我自己自是最怕的,所以我不会做心里没数的事,就算硬撑也撑下去的。快,外间有没有吃的,我晚膳没吃又喝了酒,肚子里饿的好似有虫在咬,快悄悄给我拿些吃的。”
她昏昏欲睡,硬撑着不闭眼,就是因为肚子饿。
前几日太热便也吃不下去什么东西,早膳和午膳也没吃多少,晚膳为着演戏眼瞧着那一大桌子美食,她硬是一口没吃。那之后又去冷宫走了一圈耗了体力,身上湿了靠体温撑着也耗气力,又在赵君珩面前演那一出哭戏,真是筋疲力尽。
“快去。”
她饿的不行了,已经不知道脑子是因为醉酒晕的,还是饿晕的。
哭这件事,也是个极强的体力活。
日后,能不哭还是少哭的好。
素兰很快端了盘糕点进来,孟娴湘坐起来去瞧却垮了脸。
“我不想吃糕点,粉粉的还要配水喝,又不顶饱,要撑一夜呢。我想吃肉,要吃鸡腿,你快去瞧瞧有没有,给我拿些肉来。”
“主子,吃肉吃鸡腿,油腻腻的万一被皇上闻出来怎么好?”
“无妨,再端杯酒喝下去冲冲味道就好,快去,我不行了。”虚弱说完,她便倒了下去,饿的身上都在冒汗。
“快,一会儿皇上回来我就吃不着了。”
“诶,奴婢马上去。”
素兰急冲冲跑出去,从小厨房里端来一只鸡腿。今儿是小栓子守夜,她存着这只鸡腿,原本是留着给小栓子等夜里饿了吃的,外头撞见小栓子时简单与他说了下,他没觉得吃醋也跟着搭伙说在外面守着,要是见皇上从偏殿出来,他便第一时间进来通报。
“主子,鸡腿来了。”
孟娴湘撑着虚脱的身子坐起来,伸手便要去接。
“主子您别碰,油渍沾到手上一会儿来不及擦抹床上叫皇上起疑可不好。”
她说的有道理,孟娴湘没有反对。
她当真饿极,主要胃里有酒烧的慌,一口接着一口吃的很急,素兰站她跟前替她举着鸡腿,从未见她如此狼吞虎咽便觉得可爱。她家主子就是经历的磨难太多了,平日总是深沉谨慎,鲜少这般俏皮,即便有也都是在皇上面前做戏的,偶尔露出这般少女的俏丽可爱,看着便觉得无比珍爱。
不一会儿,大半只鸡腿就已经下肚了。
孟娴湘准备吃完它,但没能如愿。
因为,小栓子匆匆跑入内说赵君珩沐浴完出来了。
素兰便忙将鸡腿放回碗中,然后快速取过酒杯递给孟娴湘,酒杯是盖着盖的,所以不担心待久了会让寝殿内染上酒气。
酒水下肚后,素兰再将同酒杯一块儿交给小栓子让他拿出去。
赵君珩回来的时候,孟娴湘已是安静的躺在床上,盖好被子一副睡熟的模样。
雨中出门,险小产
他回来了,素兰便俯身退出去。
赵君珩脱了外衣,在床边坐下,半晌不见其动作只静静看着孟娴湘,回想今夜种种,越想呼吸越重,痛意几乎将他淹没。
他想,即便日后老去再回想今晚,他还是会难受。
再回忆,永远都会觉得自己对不起她。
“湘湘。”
他轻声念着,又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脸,而后再摸了她的额头,心想她是不是发烧了,不然怎么觉得她的脸好似比之前他离开的时候又红了几分?
但她额头不烫,不是发烧的症状。
他紧张,起身便又叫人再传太医,却忽而听见孟娴湘一声嘤咛。
他回身又坐了回去,见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且含糊不清地说了几个字。
“…难受。”
“什么?”赵君珩低头,将耳朵凑过去,“湘湘,你说什么?”
“我难受……”
听她说难受,赵君珩又如临大敌紧张起来。
“哪里难受?别怕,朕这就去叫太医。”他扭头,刚要冲外头喊。
“喝水,我要喝水。”
“喝…好,你等着,朕去给你倒水。”赵君珩立即起身,同时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孟娴湘是身子不痛快。
见他转身,孟娴湘何尝不是同样松了口气。
从赵君珩摸她额头时,她就察觉到他的紧张了,怕他把太医叫来揭穿她又喝酒的事,她这才来了这么一出要喝水的戏码。
赵君珩端了一整壶茶回来,倒了一杯后单手扶起她,让她靠在她的怀里,他喂的仔细,没让一滴茶水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