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又暗了些,正该是用晚膳的时候。
御膳房的菜已经送到,却迟迟不见赵君珩过来。
“主子。”
门口,小栓子的表情不太好,步子沉重走进来道:“昭阙宫的纯嫔娘娘昏过去了,皇上…皇上……”
“皇上去了昭阙宫?”
“是。”
“知道了。”孟娴湘望着一桌子膳食,面上冷笑。
心道,果然。
小栓子禀报完,颔首又要退下时却被孟娴湘叫住。
“等等,你去一趟内务府,让他们将那把做好的藤架送去昭阙宫,不许耽搁,叫他们即刻就送过去。”
“主子?”小栓子是吃惊的,没立即应下。
素兰同样诧异,蹲下身来,双手握住孟娴湘垂着的手腕。
“主子,那是皇上让内务府做了给咱们的,还特意在藤架上雕刻了芍药花,您真的要把它送去昭阙宫给纯嫔吗?”
“送去吧,我吩咐内务府先把藤架存那儿,为的就是这一日。”
为的就是这一日?
素兰还是没有听懂,但孟娴湘主意已定且目色坚定俨然胸有成竹的气势,也让她安下心来,回头与小栓子对视一点头,小栓子便躬身退了出去,赶去内务府。
“主子,咱……”
“素兰。”孟娴湘与素兰同时开口。
“主子您说。”
“你让人去备两坛酒送过来。”
“备酒?”还两坛?
素兰惊讶极了,但她也没有多做迟疑,应下后便起身出去。
御膳房送来的膳食,她自然不能再吃。
纵然她的确挺饿挺想吃的,但这个时候她怎么也得做出因为赵君珩没来,而伤心茶饭不思的模样来。
酒来了后,孟娴湘便倒了满满一杯,对着自己身上倒了下去。
“主子,您这是……”
孟娴湘没回话,只又倒了一杯喝了进去,但她没咽下只含在了口中。
片刻后,再吐回杯中。
“素兰,去找个东西沾上酒来往我身上撒,背上也要,一定要叫人经过便能立马闻出我身上的酒气那种。”
素兰没合上嘴,讶异的说不出话,却还是听话的将酒水绕着孟娴湘给她洒了一圈。
做完后,又听孟娴湘继续道:“走吧,咱们去冷宫。”
“冷宫?”
倏地,只瞧素兰似明白了些什么,面上渐渐扬起一抹笑意。
“主子,这下奴婢真的明白了。”
一眼对视后,两人便朝着门口走了出去。
出了门,天也开始下雨。
并且,越下越大。
……
昭阙宫内,纯嫔依旧昏迷。
正殿门口,穿着北筠国使臣服饰的男子站在赵君珩身后,面上发笑,透着满意。
“皇上如此关心我们北筠国的公主,一听说纯嫔娘娘晕倒了,连晚膳也来不及吃就立马过来了,如此心意实在叫外臣感动,外臣回去后会如实禀报我们北筠皇上,叫皇上放心。如此,也算不负北筠南邕两国达成的言和协议。”
赵君珩面无表情,望着外面的大雨。
就是因为身后这使臣在,他才迫不得已来春阙宫这一趟的,否则恐怕就要传出去说他苛待和亲公主,没有履行谈和契约,说他南邕国没有诚意。
原本,他该去昭弦宫的。
远远的,有一大群人搬了什么东西正往这处来,像是内务府的人。
于忠海撑着伞去询问了一番,回来时,面色不好,说话也犹犹豫豫的。
“皇…皇上,是孟婕妤让内务府的人把…把您上次吩咐去做的那把藤架送过来,送给纯嫔。”
赵君珩锁眉,似在仔细琢磨,没反应过来一般。
“你再说一遍,他们搬来的是什么东西?”
冷宫,醉倒
于忠海结结巴巴,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皇…皇上。”他被赵君珩黑沉的脸色吓到,低了头却没办法不得不再通禀再道:“内务府的人问那藤…藤架要摆在哪儿?”
赵君珩不说话,紧紧盯着雨中费力搬着藤架的人。
看的出来,他在极力隐忍。
下颚绷紧,仿佛要将牙给咬碎。
“哎呀,真好。”身后的使臣不知这其中因由,说出来的话像是在赵君珩的心上撒盐,“不止是皇上疼爱纯嫔,便是宫里其他妃嫔也待纯嫔娘娘如此和善,见我们北筠国的公主在南邕后宫过的好,外臣便是真的放心了,回去也可以有个交代。皇……”
“张使臣。”
赵君珩猛一回身,脸上浮着难看的笑。
“你们使团明日便要启辰回北筠了吧,所以今日特地入宫拜别纯嫔与丽嫔,却不料发生了这样的事,所幸纯嫔无恙只是中暑,不久便会醒来,张使臣不必太担心。朕想你应该还没用膳,这会雨下的大出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