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久不见。”
“过的好吗?”
“挺好的。”我说。
正当他再次准备开口的时候,我打断他:“我明天还要早起赶高铁,先回去了。”
说完这句话,我结束了烂俗的久别重逢,我比我想象中的坦然。我觉得我太酷了。
王桦森望着我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他不知道的是,我已经习惯了他“死去”的生活。
回到家里,发现我爸一个人坐在客厅抽着烟,见到我之后他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然后用手挥着空气中还没有散去的烟雾。
然后他连忙起身:“回来啦?”
“奶奶呢?”我问。
“在你春奶奶家还没有回来呢。”他说,“坐下我们唠两句?”
我想了想,在我爸对面坐下。
“今天那巴掌打疼你了吧……我也是迫不得已。”
“我知道,你不这么做那些人有的闹。”
“你妈……不,你阿姨觉得对不住你,害你两份工作都丢了。”说着他拿出一张卡来,说:“这卡里有十万块钱,你阿姨让我拿给你的。”
他把那张卡推到我面前,我望着那张卡,过了一会儿,我把卡推回他面前:“我有钱花,我大学毕业的时候不是说过吗,我不会再花你一分钱的。”然后我想起什么:“你把这些钱给我不如按时给周全发生活费,这么多年企图用他来牵制我,无不无聊?”
“你阿姨脾气你也知道,我拗不过她。”
“你也知道她脾气,这钱拿出来不怕被发现?”我笑。
他也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转移话题:“什么时候回青江?”
“明天早上的高铁。”然后我起身,“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上去了。”
走到楼梯处,我回过头说:“明早送我去高铁站吧。”
“好。”他立马回答我。“早点休息。”
“嗯。”
日斜吾事毕,一笑向杯盘(下)
第二天出发去高铁站前,奶奶硬是给我塞了十几个她自己腌的咸鸭蛋,我同她又寒暄两句,拜托她多往阿途家走动走动。
就那样我爸开车送我去了高铁站。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只是下车的时候他让我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顿了顿,说了句你也是。
我背着包正准备进站,身后却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
“周游!”王桦森喊我。
我站在原地等他走近。
说真的,我忍无可忍。
“你什么意思?”我问他。
“什么?”
“你非得见我吗?”
“想着既然有机会,还是见一面吧。”
我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然后我看向他的眼睛:“是吗?那你敢不敢和我去青江?!!!”
“我……”
“既然都已经为人夫为人父了,就别去想过去了成吗?你说过的就当你死了,信里你也说让我过我自己的人生,现在看来到底是哪个孬种做不到啊?嗯?”我压低了声音,一边说一边用手戳着他的胸口。
他沉默不语。
我接着转身:“放过你自己也放过我。”
在回青江的高铁上,我想起他的脸,还是忍不住掩面而泣。不为别的,就为了那操蛋的过去。
还没刷闸机出站,我隔着人群就看见秦小朗在不远处蹦蹦跳跳朝着我挥手。
他们一家三口呈一个“凹”字站在那儿,整整齐齐。
我一出闸机口,秦小朗就热情地张开双手朝我奔跑过来。“慢点儿,可别摔了。”我说。
秦小朗抱住我,搂着我的脖子,他的嘴巴凑到我耳边轻声和我说:“舅舅你别难过了。”我抱起他,一只手勾勾他的鼻子,问他:“你怎么知道舅舅难过?”
“妈妈和我说你的好朋友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啾啾去很远的地方的时候,我也哭了。”他说。
他看我眼眶红红的,眼角还有残余的泪水,于是用他的小手帮我擦了擦。
秦小朗呀秦小朗,你真是我的小天使。
他们接我去了周离家,一进门就闻见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和香味。
江渡听见进门的动静,从厨房里出来,他身上还围着围裙,见了我他说:“回来啦。”
“嗯。”我点点头。
夏天是我最讨厌的季节,因为只要稍微动动就会出汗,但是此刻周离家里的空调送来的冷气让我又活了过来。
我不想因为我的情绪让这次聚餐变得沉默,我一直都不是个自私的人。
凑近厨房,周离在拿着锅铲翻炒着锅里的油麦菜,热油激发出来的香味冲进我的鼻子里,我开口问:“哇,这么香,用什么烧的?”
周离指了指不远处开封的豆豉鲮鱼罐头,说:“绝对好吃我和你说。”
“终于吃到周姐烧的菜了。”我打趣道。
江渡这时也加入聊天:“只能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