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餐期间,秦大朗表现得十分细心,甚至在一开始,服务员上蘸碟的时候,他离开了一会儿,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份新的三合一蘸碟放到吴斐面前,并且拿走她面前原本的那一份:“你蘸这个吧,这个干碟里没有花生碎。”
我们疑惑的目光聚焦在他们之间的时候,秦大朗笑笑:“她花生过敏。”
“斐姐,我们姐妹这么久,我竟然都不知道你花生过敏。”周离说。
“塑料罢了。”吴斐用眼神揶揄。
“塑料一场,我先干了!”说着周离举起装满真露的小酒杯。
“你喝慢点,回头再呛着吐我一身。”江渡开口。
我个人认为,人有的时候适当闭嘴是好的。不然江渡也不会被周离喷一身酒。感觉是点把火就能着的程度。开个玩笑。
秦大朗这位姐夫哥,有他在我们除了动嘴几乎不用动手,他很细心很专业地为我们烤肉,烤好之后分到盘子里,每次分到他的时候都不剩多少了,吴斐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他这种行为:“你也吃啊。”说着她自己用生菜卷了一块猪五花,加上蒜片、泡菜放进了秦大朗的盘子里,秦大朗像是古代受了宠的妃子,对待那个生菜卷,脸上全是笑,江渡好像有些看不下去了:“朗哥,收起你那不值钱的样子。斐姐卷的就那么好?”然后他转向吴斐:“斐姐,卷一个给我尝尝呗。”
“滚。”吴斐毫不留情。然后吴斐卷了一个放在了我的盘子里:“周游,吃!”
江渡瘪个嘴:“偏心吧你就。”
江渡话音刚落,秦大朗就把自己卷的五花肉塞进了江渡的嘴里:“闭嘴吧你。”
大家都笑了。
走的时候秦大朗抢着付了钱,刚出烤肉店的时候,我们走在前面,周离挽着江渡的胳膊,我和他们同行,秦大朗和吴斐跟在我们身后,然后我听见吴斐小声地对秦大朗说:“你安排吧。”
“什么?”秦大朗问。
“你不是说你妈想一起吃个饭?”
“好!”秦大朗喜出望外。
结束了愉快的同行,我们各自回了家,我和周离顺路,于是就一块打车回去了,在出租车的后座,我忍不住问周离一个问题:“为什么你和江渡不住在一起?”
“我们生活作息很不一样,他有时候打游戏要到凌晨的,我受不了。”周离说。
“受不了你和他在一起?”我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
出租车司机像是听到什么八卦一样通过后视镜看了我们一眼。
“以后你就知道了。”周离说。“对了,我的小说快刊了,到时候送你一本。”
我笑了,我说:“不用你送,我自费买十本。”
“不买是狗。”周离指着我说。
我笑着回答她:“到时候链接发我。”然后我又和她说:“下一个想好写什么了吗?”
“还没。”
“要不写写我们的故事?”
周离一笑:“饭搭子文学吗?”
我被“饭搭子文学”逗笑,我说:“美食文想写的好也不简单哦。”
周离像是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我听见她说:“可以试试。”然后她问我:“你什么时候开始拍 vlog 啊,我很想看。”
“为什么?”
“很想在别人的 vlog 里看见自己。”
“你那是想上镜。”我嘲笑她。
回到家我躺在沙发上撸了一会儿狗蛋儿,起身准备去洗漱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是我爹。
我们通话不过几秒钟,他说那个女人有事儿和我说就把电话给了她。
“喂?”那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什么事儿?”我问,语气里毫无波澜。
“我待会儿微信推给你一个女孩子,你加她聊聊。”她说,语气决绝,像是一种命令。“听见没有?”
见我没有回应,她又说:“她家里就她一个女儿,你一定好好和她聊。”
“你有病吧?”我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的。
毫不夸张地说,我握着手机的手都是抖的。这么多年,我对那个女人的厌恶和恨已然到了这个地步,或者说,是害怕?
“你说谁呢?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有病吧。”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
“我招你了?我他妈还不是为了你好?谁家儿子二十七岁还不结婚?说出去不让人家笑话吗?”
“第一,我不是你儿子,第二,我结不结婚关你屁事儿?第三,请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谢谢!”
说完我挂了电话,我已经想象出电话那边那个女人的气急败坏,我身体里十五岁的那个倔强少年又活了过来,为了避免麻烦,我将那个女人的微信拉黑,妈了个逼的,别来沾边。
按理说我违逆了她应该感到开心才是,但是我却始终开心不起来,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溺进很丧的情绪里。
我爹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