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呵呵笑了两声,觉得有趣。
“孟婕妤,哀家还真是越来越摸不准你的心思了。实话说,哀家之前的确对你颇有微词,你在御花园及沉熙宫门前闹了那么大一出,连累哀家的侄女被关禁闭,如同打了哀家的脸,而后你又深得皇帝宠爱,哀家的确后悔当初让你通过殿选。”
“直到后面寿宴,你给哀家献上的寿礼,不管你究竟是因为害怕哀家的记恨会让你往后不好过,所以才处心积虑谋划了那一出讨哀家欢心,或是的确只是纯粹孝心至诚想解开哀家的心结,无论究竟是如何却也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的确做的很好,哀家几十年郁结于心的痛楚终于化解许多。”
“尤其福宁这一份大礼,便足以叫哀家原谅你过往所有。”
“哀家同样知你不似表面那样单纯,否则你也坐不到今天的位置,平日里不显山露水,可你私下一定是做了许多筹谋,你的心计绝对不浅。但哀家也明白,想要在这后宫里站稳脚跟,没点心计迟早要被人生吞活剥。”
“所以,哀家已然决定往后只要你不做出什么扰乱宫廷的大错,哀家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故意针对给你使绊子。你也别说什么今日要随哀家出宫,是为了尽孝心侍奉哀家之类的,哀家不会信。”
“半个月后,北筠国派来的和亲公主就要进宫了,如今宫里那些妃嫔定是铆足了劲的向皇帝邀宠,哀家不信你就真的无动于衷,你正得宠,理应趁着时机固宠,可你却反而要在这个时候离开皇宫,但你既然决定了自有你的用意,那哀家也就成全你。”
一听太后同意让她出宫,孟娴湘自是欣喜。
原本准备好的说辞,是想在承恩寺也给她母亲供奉个灵位,可太后眼明心亮看破了她别有用意,倒也省去她许多口水。
道了谢,太后便让她回去收拾收拾,午后就要出发了。
出了慈裕宫,孟娴湘问身旁素兰:“上次皇上说让人打造的葡萄藤花架,什么时候能做好?”
“内务府说,约莫还要半个月多,底下做榻的梨花木还没到,要等上一等。”
“半个多月…倒是正好。”
正好什么,素兰摸不着头脑。
包括今日孟娴湘要随太后出宫的计划,她也是不太明白的,即便问了,孟娴湘也只是回一句“到时候就知道了”,孟娴湘不急,那她便也不急,她相信孟娴湘。
午后,收拾妥当的孟娴湘带着素兰,冬霜及小栓子一同出了宫。
等消息传到赵君珩耳朵里的时候,人都早就不在宫里了。
赵君珩刚同大臣一起用完午膳,顺便商讨国事,回到沐心殿偏殿的御书房准备批折子,去沏茶回来的于忠海一脸愁容,犹犹豫豫不知如何开口。
“有话便说。”
赵君珩察觉出他的异样,可转眼又似突然想到什么,又道:“派人去一趟昭弦宫,就说朕晚上过去陪孟婕妤一起用晚膳。”
“这…皇上……”
于忠海支吾半天,惹得赵君珩皱眉。
“有话便说,你支支吾吾的做什么?难道是孟婕妤那边出了什么事?”
他放下折子,拧了眉。
“是,却也不是。”
于忠海这话棱模两可的,惹的赵君珩心急,正襟危坐,板着脸问:“你把话给朕说清楚,她到底怎么了?”
于忠海是担心他着急,昨儿晚上从昭弦宫那回来,赵君珩就一直心情不好,半夜了寝殿内的烛火还是亮的,可见有多惦记孟娴湘。
可孟娴湘离宫的事终究瞒不住,便只能咬牙说了出来。
“皇上,接来下几日您恐怕都见不到孟婕妤了,孟婕妤她……离宫了。”
“什么?”
赵君珩蹭的站起来,反复又问:“你说什么?”
“奴才说,孟婕妤她离宫了,午……”
“她去哪?为什么离宫,谁准许她离宫的?”赵君珩是真急了,一着急便忘了思考,满脑子都在想孟娴湘离宫是不是因为生他的气。
“皇上,您……”
“她是朕的嫔妃,没有朕的准许,她敢擅自离宫?”
“皇……”
“守宫门的侍卫都是死的,就这么放她出去了?马上给我追,查清楚她去了哪个方向,马上派人把她给朕带回来。”
一面说,一面走出桌案,直朝门口去。
“朕不过是晚上没去看她,她怎么就气性这么大,瞧着是乖乖顺顺的竟还能做出这种胆大妄为的事来。朕还没见过宫里哪个妃嫔因为生气而离宫出走的,等找到了,看朕怎么收拾她。”
说话间,已经踏了半只脚在门槛外了。
“皇上!”于忠海欲哭无泪,追上去大喊,“孟婕妤是同太后一起出宫的!”
前头身影,倏然一顿。
听到太后两个字,他便立时明白了过来,回了身却将眉头拧的更深。
“你为何不早说?”
“奴才也想说,可皇上一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