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隐隐听着几个字,什么北筠国,公主,和亲……
敌国北筠,要派公主过来和亲。
她不怕遭人恨
“主子,是不是宋昭容方才说了什么让您不痛快了?”
回去的路上,孟娴湘依旧面色沉沉。
素兰犹豫许久,还是问了先前就想问的话,看孟娴湘从沐心殿出来的时候,她就瞧着孟娴湘脸色不好了。
“宋昭容说了什么,都是小事。”
孟娴湘缓缓走着,同时抬头并伸手去挡了头顶上的阳光,但缕缕光线还是顺着指缝溜进来,灼她眼睛,可明明她只要不看就行,却硬是撑着半晌不曾垂眼。
“主子。”素兰不忍看下去,将她的手给拉了下来。
她这才垂下眼皮,脚下顿了顿。
“我只是觉得有些悲哀,总是围着一个男人转,受了气也不能发泄,只能自己苦苦忍下,自己与自己谈和,可我又不是什么肚里能撑船的宰相…不过你也放心,我不会悲哀太久的,我还有很多事情去做。”
“目标暂未达成,悲哀不可太久。”
说罢,再抬了脚。
回宫睡了个午觉起来,小栓子来报了消息,说齐太傅又进宫了。
孟娴湘撑着脑袋靠在贵妃榻上,合着眼睛摇着手中团扇,天气太热,人就是越睡越容易犯懒。
“那奴才先退下了。”
小栓子禀报完消息,恭敬退出门外。
“主子。”素兰接了孟娴湘手里的扇子,帮她摇着,“齐太傅早些时候来过,为何去而复返?”
“自是因为早前要说的话没说完,或者没来得及说。”
“奴婢也疑惑呢,奴婢在殿外是看着齐太傅进去的,可他进去后却连半盏茶的时间都没到就出来了,莫不是因为皇上知道宋昭容来了……”
“来了又如何?”
孟娴湘睁了眼看她,翻了个身往里侧躺,好笑道:“你以为皇上是怕宋昭容来了会欺负我,所以才火急火燎的赶回的来的?”
他紧张的根本都不是人,而只是一幅画。
“素兰。”她倏地起身,拢了拢胸前衣襟问:“你可听说过皇上曾经有过什么爱而不得的女人么?”
“爱而不得的女人?”素兰双瞳上移,做着思考状。
“奴婢实在知道的不多,虽说皇上是养在太后膝下的,但宫里皇子满十六岁就要出宫开府独住的,皇上在还是皇子的时候,为人处世就很低调,不像另一位一同养在太后名下的沛王那般张扬耀眼。沛王很得先皇宠爱,太后也是把更多的关注放在沛王身上的,外头所有人也都敬着,奉承着沛王,都以为他会是太子的不二人选,当时根本没人注意到皇上。”
“咱们皇上当初被人提起最多的事,便是娶了咱们皇后。”
“不如说是被嘲笑,当初先皇赐婚原本是要将皇后许给沛王的,可沛王不要,公然抗旨求先皇收回成命,太后怕会惹得先皇不快便提议将皇后许给咱们皇上。时至今日,坊间怕还是流传着这些闲话呢,说皇后是别人拒婚不要了的,说咱们皇上娶妻,是什么别人不要了才轮到他……”
素兰捂了嘴,扭头怕被人听到。
孟娴湘亦抬眼朝外看了看,有关赵君珩与皇后的事的确不该在背后随意议论,只是即便素兰说了这许多却没有一件是她真正关心的。
“皇后当年一入府便是正妻王妃?”
“是的主子。”
“那,后面再入府的除了贤妃,宜嫔和婢女上位的宋昭容便再无他人了?”
素兰依旧点头,孟娴湘亦还是再问道:“皇后入府前,可有纳过妾或养过外室什么的?”
“这个奴婢就更不清楚了,这些事恐怕只有皇上身边亲近的人才能知道了。奴婢只有一处觉得奇怪,咱们皇上最开始是无心朝政的,别的皇子忙着争夺储君之位,唯独皇上醉心山水间,从不参与立储之争。却在与皇后大婚后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短短三年便以雷霆手段肃清各方党派势力,登上皇位。”
“哦?”孟娴湘听得有趣,又躺靠了回去。
“听你这么说,倒是越发让我好奇了,我可不信平日里一个爱游山玩水的男人会因为成了家就突然性情大变,他与皇后的婚事皆非双方自愿,他不可能是为了皇后而变得要上进夺位,定是有其他原因。”
“罢了,想多了头疼,皇上从前的事你既也了解的不多,那便算了吧。”
什么画像,什么爱而不得的心上人。
只要不阻碍她的前路,那就什么都好说,什么都无妨。
“主子,您今儿从沐心殿出来就一直心事重重的,若是有什么您可千万告诉奴婢让奴婢替您一起分担,千万别自个儿闷在心里啊。”
“我知道的素兰,我很清楚自己要什么,我也明白自己没有时间和资格去难过悲伤,只要不妨碍到我的,我都不会放在心里的。眼下我只是在想,皇上原本说了晚上会过来的,可我却觉得他大概是来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