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个破案剧本。
苏延枝实在不甘心白来这一趟,从书桌到衣柜,小心翼翼摸了个遍,连为数不多的书都一本本翻开来,却实在找不到有用的东西。
最后只剩床了,苏延枝先是谨慎地在不破坏床铺被褥的情况下把上面翻了个遍,依旧一无所获。
他不死心地跪下,朝床底看去,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有个箱子!
苏延枝大喜过望,铆足劲把这个沉得要死的箱子从床底拽了出来。
这木箱子明明不大,却重得跟灌了铅一样,苏延枝严重怀疑鸽子没动这个玩意儿是拖不动的原因。
盖子是推动式的,苏延枝拉开来一看,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怎么都是铁锥子?
这些锥子尺寸不小,每一根都有二十公分左右,手指粗细,头部被打磨的非常锐利。苏延枝小心翼翼扒拉了几下,发现锥子的新旧程度不一样,上面的还亮锃锃,底层的却已经生了零星的铁锈。
这批锥子的制作周期很长,苏延枝在屋里转的这一圈,根本都没看到任何锥子存在过的痕迹,不为装修,那他花这么多时间攒这么多锥子的用途是什么?
苏延枝百思不得其解,目光落到箱子底部时,忽地一愣。
刚刚他搬锥子出来时,那些生锈的部位相互摩擦,掉下不少锈屑,在底板上薄薄铺了一层,本该均匀分布,却隐隐勾出个框来。
苏延枝朝上头吹了口气,锈屑被吹开,露出下面几道极细的凹槽来。
他立刻回过神来——这箱子底板有夹层,极不明显,要不是锈屑填了进去,根本发现不了。
苏延枝小心伸手,指甲勾开个缝,拿掉木板后,露出了下方的暗格。
格间不大,就放了两个册子,一本日记一本相册。
苏延枝把相册放在一旁,先翻开了日记。
日记本很厚,日期从二月记到了十一月,苏延枝从头翻看,发现前期基本都是在记些日常琐事,提的最多的是鸽子和……麻雀。
这倒让苏延枝惊讶无比,毕竟从日记里看,知更鸟与麻雀胜似亲兄弟,连与鸽子求婚一事,知更鸟都是与麻雀商量着办的。
苏延枝本来怕遗漏重点,看得十分仔细,可里面的流水账实在太多,不是狗粮就是兄弟情,看到后面,苏延枝几乎是一目十行迅速浏览。
但到了九月某天,日记的内容画风忽然一变。
“鸽子病了,烧得好厉害,我昨天不该让她一个人出门的,都怪我没照顾好她,实在太失职了!”
日记从这一天起断了,苏延枝以为知更鸟是照顾鸽子没空写,但往后翻了十来页突然发现了新的日记。
——10月16日
“鸽子病好之后,变得更黏我了,虽然很高兴,但总觉得有些奇怪,跟麻雀讲,他却反说我是在炫耀,又说鸽子刚刚生过病,依赖我一些是正常的。
他好像说得没错,也行是我太多心了。”
苏延枝微微皱眉,继续往下看。
10月27日
“不对,不是她了。我能肯定。”
苏延枝心里咯噔一下,再往下看,后面的内容笔记十分潦草,有的甚至连日期都没有写,毫无连贯性。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麻雀,如今除了他和我,所有人都变了。”
“和他说了,他果然认为我在说疯话……算了,他对那个荡妇爱得何其盲目。”
“万不得已,我会去禁地一探究竟。”
“我拿到了可以杀死他们的迷迭香,成败在此一举。”
到此,日记完全终止。
苏延枝一页一页再往后翻,也再没翻出任何文字内容。
他放下日记本,又翻起了相簿,里面全是他与鸽子的合照,从小到大,照片里越来越亲密,但翻到最后几页时,合照里知更鸟就不再笑了。
哪怕是鸽子一脸灿烂地挽着他的手枕着他的胳膊,知更鸟的笑都十分勉强,简直是肉眼可见地抗拒与鸽子的接触。
从外形上看,苏延枝实在辨别不出照片上的鸽子前后有什么不一样,但既然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下了这样的定论,苏延枝也只能选择相信他。
他的未婚妻鸽子,在一场大病过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才能解释,为什么他的日记相册,要放得这样隐蔽,苏延枝在翻楼下浴间时,发现了双人的洗漱用品,知更鸟防的就是鸽子。
但换鸽子的是谁呢,她换下鸽子的目的又是什么?苏延枝盯着后面几张合照,鸽子脸上那种女儿家的幸福姿态根本不是能装出来的。
这趟翻出来的东西信息量太大,知更鸟跟麻雀是铁哥们,麻雀爱着某个人,知更鸟之前的日记里却从没提过,唯一一次还用的“荡妇”来形容……
这里的动物角色里,女性数量可不算少,苏延枝回想刚来那天时法庭前排的人,哪怕除去鸽子,也还有八个。
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