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便与莉莉一同跳了随后的一支华尔兹。
莉莉从来都不是舞池中最会跳舞的女孩,当她刚开始进行频繁的社交活动时,每场舞会总要踩上几位绅士的脚。从他们的表情看,那是真的挺痛的,虽然再痛,他们也仍以能在她的舞会卡上留名为荣。
于是,莉莉也有一瞬间的担忧,她可别这么快就又生疏了,就算这里压根没人认识她,她也不想丢人丢到法国。
但很快她就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有个很好的舞伴,他的双脚相当灵活,舞步也是那么的轻巧迷人,由他带领,她十分投入,一点也不笨拙,跳得分毫不差,整个舞池里再找不出比他们更优雅的一对。
在掺杂着法语讨论声的音乐声中,她追随着侯爵,不停地旋转,几乎分不出神来去想任何事情,直到眼角余光瞥见弗朗切斯科与一位十分迷人的女士消失在一扇落地窗外。
待到这一舞结束,她险些就准备十分不得体地扔下她的舞伴跟过去,刺探情况,好在她步子还没有迈出去就及时反应了过来,这才不曾做出这样侮辱人的举动。
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她跟过去偷窥没准就弄巧成拙了呢。
于是她努力把弗朗切斯科的脸从脑海里扔了出去,一边与侯爵离开舞池一边说起了客套话:“您跳得非常完美,您让我第一次发觉自己原来还是会跳舞的,我过去在舞会上总是像个笨蛋,不管跳什么两腿都会打起架来。”
“与您跳舞是件乐事,小姐,千万不要妄自菲薄,您有动人的舞姿。”
这样的话不是没人对她说过,要是某个意大利佬也来请她跳舞,没准还能不重样地夸她半天,但侯爵说出来却是显得如此的真诚可信。
侯爵继续道:“我希望能再多了解一些关于您的事。”
“我想,我没什么值得被了解的。”莉莉迅速回道。
毕竟编造一连串的谎言对她这种笨蛋而言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可我觉得您有太多值得了解的了,我过去一直以为奇科会一辈子都视您这样的端庄淑女如洪水猛兽,他身边总是围绕着风流的寡妇、女演员、舞者之类,但您却这么突然地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莉莉浑身一僵,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侯爵会这么说,他身为弗朗切斯科的好友,明知他们之间非正式的关系,竟还会认为她是位淑女?
“而且,这一切真的非常奇怪,甚至是让我感到伤心。”在她的怔愣中,侯爵继续道,“他仿佛信不过我般,连您的芳名都不愿意告知,我以为姓氏才通常是需要隐藏的那一个?除非这个姓氏也有一些说法。”
莉莉佩服侯爵的敏锐,她迅速道:“我不是什么淑女,连半个都不是,我家祖上十八代都流着贫农的血,这些您都可以去问弗朗切斯科,他一定会赞同我的话的。”
可侯爵却显然不信她的话。确实,就算是出身寒微的农妇,只要给她们机会,她们也可以模仿淑女模仿得惟妙惟肖,但他也在脂粉堆里打滚了十几年,从不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孩有个好出身,这毋庸置疑。
“您可以信任我,我并不是什么多嘴舌的人,而且奇科还是我的好友。”
莉莉叹了口气,道:“抱歉,侯爵,但这是个非常复杂的故事。”
侯爵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像是确定了什么一般,道:“是我唐突了,小姐,我想这对您来说一定是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
莉莉愣了愣,也终于明白了过来,噢,他脑补了一个私奔的故事。
原来长成这么个正经模样的法国男人也会这么八卦,这么想要挖掘丑闻呀。
“事情并不是您以为的那样……”
说到这里,她便停住了,她能继续说什么呢?难道能说实话吗?他是弗朗切斯科的好友,又不是她的。
侯爵道:“您不必如此着急,如果奇科真的不希望任何人知晓你们之间的故事,我绝不会继续追问下去,我只是真的很高兴看到这个最冷酷的单身汉终于也坠入了爱河,并将从他一直以来的放荡生活中被拯救出来。”
莉莉用扇子遮住了嘴角的抽搐:“您的意思是?我拯救了他?”
“他完全变了个人,当我邀请您跳舞而您也同意了时,他看起来简直是想生吞了我。我还以为他永远也不可能懂得对女人忠诚,但以他现在这个样子,就算在梦里都根本无法背叛您。”
无稽之谈,他以为她是什么陷入了爱情的白痴吗?莉莉低下了头,竭力不让侯爵察觉到她脸上的淡漠。
“也许我们应该去找一找奇科。”侯爵吻了吻他仍然握着的手。
“我需要向他证明,我只是有太旺盛的好奇心,并没有对您心怀不轨,我还不想与他一起年纪轻轻的就成为悲剧故事的主角,为了一位最可爱的女士,好友反目,尤其我不论是剑术还是枪法都完全比不上他,决斗起来恐怕会吃亏。”
闻言,莉莉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弗朗切斯科会称他为可爱的男孩,当然了,她仍不赞同将可爱一词用在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