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后来当我开始注意到数码兽的“善恶”似乎是个伪概念的时候,依然没有把这“错误进化”事件作为被推敲的对象。现在看来,这事必须得详细说明,因为按常理来讲,徽章会对数码兽的可能进化分支起到限定作用,换言之,在接受了徽章的增幅后,数码兽会进化成什么样的完全体就是非此即彼的了(当然,所谓“神圣计划”也有同样的效用)。那么,该怎么解释暴龙兽又可以进化成骷髅暴龙兽,又可以进化成机械暴龙兽呢?
要我说,搞不好,就是纳米兽搞的那些个实验造成的。徽章受到了电网的干扰,对数码兽的进化结果造成了变动。抑或是,那个竞技场有古怪,只在那里让暴龙兽的进化结果没有如监察者的预定。究竟是哪里有问题现在也不得而知,因为现在的亚古兽是进化为偏向人型数码兽的亚伯利兽(成熟期),不再进化为暴龙兽了。
被发现在竞技场,由此可以推测,既然滚球兽村庄是监察者在沙拔大陆设的一个点,那么想来那竞技场也曾经是监察者驻足过的地方了。毕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这些徽章出现在这些地方,也最能解释为什么帕古兽会袭击滚球兽。
我对丈这个人谈不上喜欢。他是那种要做一个大人期望见到的人的人,所以他一直都在拿自己跟那个模子比较。我跟他是完全不同的类型。我是那种不顾自我形象只顾向外摄取的人。对我而言,没有什么先验的条框,任何边界都是被探索出来的;但他不是,所以在整个儿的冒险之中,他都在质疑,在怀疑,那是环境给他的信息在和他被铭刻的世界的样子在掐架。要说我跟他有什么相同之处的话——我跟他各有各的离群倾向。他是沉浸在掐架的冲击感而自闭,我则是沉浸在探索未知的舒适感而自闭。
要说团队之中我最不想共处的非太刀川美美莫属。她,呃,麻烦极了。小时候的我并未明白,但现在总算可以说,她在困乱中的惊呼和求助,虽说是一种表达和沟通,但同样也是她对环境反馈的一部分。她是个极爱和环境发生关系的人——就如大声吐槽,来到异世界城堡又以公主自居等等。因此可以说,除去因为的确遭遇险情而发出的救呼之外,还有一部分是她表演给她之外的环境——这对当时的我是不能言喻的,所以我对她的感觉就是“麻烦极了”——这是因为像我这种理性的人,会把她的表达看作不加任何演绎的事实,可一旦我以这种假定去试图和她互动,就会失落地发现我的预判出现了错误。
后来她长起来了似乎就“不这样了”,她变得相当通情达理。但要她通我的情达我的理还是太难做到了,这正是我不能接受她感情的根本道理。
扯远了。总之,“纯真”也在我们逃亡过程中被发现于一处沙漠。
自打“错误进化”之后太一的神情就很落寞,这并不是我第一次见他这样。以往足球队输球的时候也能从他脸上看到类似的表情,但很快就消失于筹备-取胜的欢呼之后。但现在,办法没想出来,他有些打退堂鼓。
我能从他看我的目光中辨识出他对我能帮上忙的渴望。但我帮不到他。我的利器:笔记本电脑到现在也还是断电的状态(除了在工厂和遗迹的一小会儿)。我明白,他的顾虑源于或将丧失拍档的恐惧。要是瓢虫兽也这样错误进化的话,那我恐怕也会变得更谨慎。我眼见若干次,其他人没把焦点投向他的时候,空在轻拍他的后背,那关切的眼神令我心生嫉妒。这时候有一种我被排除在外的感受,而这不是第一次。当时在竞技场,空扑了上去制止了因错误进化几欲暴走的太一。啊啊。我好羡慕空。那两个人迟早要成为“一对儿”的吧。我当时是这样想的。
发现后过了几天,我们终于在猿猴兽手下的追杀之下发现了妖精兽的居所,并开始在那里接受所谓“驾驭徽章力量”的训练。应该说,那些徽章表面的含义大体上还是能对应徽章实际的法则的,比如“勇气”是一种“向外的向度”,那正是“扩散”的含义。所以只要徽章的持有者可以掌控那种徽章表面的品质,自然也就能运用徽章实际的法则。我“求知”徽章的实际含义为“输送”,简而言之就是“灌注智能”。我和大和在妖精兽那里拿到了属于我们的徽章,现在还差“爱心”和“希望”。妖精兽告诉我们那两枚徽章被猿猴兽夺走了,所以我们得从它的总基地金字塔那里把它们夺回来。
如果说丈和美美都有点儿脱离团队的迹象的话,那大和就是“要是没有阿岳就不大可能一起组队”了。他个性强,又往往与太一意见不同,两个人总是起争执,基本每次都要空来协调。他弟弟阿岳倒是相当得我们大家的喜欢,性格比他哥哥温柔多了。这小岳从小就这么可爱,也难怪贤君会说,要不是有小光的话,她就打算对小岳展开攻势了。
在我们来到沙拔大陆的时候,猿猴兽内部的矛盾已经发展到高潮。这猿猴兽原是雨林岛上的一只标靶兽,跟那里的一只杜宾犬兽是结义兄弟那样的关系。后来雨林岛生存空间受到挤压,这两人就随着主要是植物数码兽的洪流来到了沙拔大陆。在那里它们遇到了天才数码兽纳米兽,它梦想建立一个伟大的电缆帝国,而这或许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