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几日跟我阿玛去看了,那火车行驶的比马车还要平稳,不用马也不用人,就能自己动。”
弘晋最为跳脱,闻言十分兴奋了起来,“皇玛法什么时候答应啊?我都等不及了。”
弘晴怂恿道:“要不你去问问?”
弘晋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别说现在了,就是早些时候他阿玛还在时,毓庆宫备受恩宠时,他也不敢对皇玛法主动要求什么。
他把目光落在弘晖身上,朝他挤眉弄眼道:“咱们这也就你敢逃课出去,你去,我们帮你把大哥绊住。”
一刻钟后,弘晖稀里糊涂站在乾清宫正殿门外,耳边好似还萦绕着几个兄弟叽叽喳喳的声音,吵的他头疼。
“世子爷,万岁爷此时正和大臣们商议国事,您要不去偏殿等等。”小庆子弯着腰一脸讨好地看着他。
弘晖点了点头,他是被弘晋几人忽悠过来的,这事原本应该他阿玛来乾清宫亲自说,毕竟这火车日后很有可能会成为大清最重要的交通工具。
小庆子带着他来到御书房外侧的偏殿里,又命人端来了甜水点心,亲自站在弘晖身侧伺候他。
弘晖拿了块桃花糕,在偏殿里寻起了可玩之物,没多久就在多宝阁上寻了个木雕摆件,拿在手里把玩了起来。
“……雍亲王……奢侈……玩物丧志……”
弘晖刚坐下没多久,从御书房飘出几个熟悉的话语,好像有人在玛法面前说他阿玛的坏话。
弘晖坐不住了,三两口吃完糕点,蹑手蹑脚来到御书房门前,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一旁的小庆子挥退想要阻止的小太监。
雍亲王世子可是从几年前就能在乾清宫畅通无阻,别说站在这听里面的话,就是此时闯进去万岁爷也不会说什么的。
离得近些,弘晖听清了里面的声音,那些人正拿着他阿玛造火车的事弹劾他阿玛,说他奢侈,说他沉迷于西方的奇巧淫技。
他们这一个月的动静并不小,毕竟火车所用的铁就不少,他阿玛在玻璃厂另起了个炉灶,专门烧制这些零件,因为要求过高,还报废了不少。
这事压根就瞒不住,没多久就传得整个京城都是,雍亲王宠爱儿子的名声算是彻底在京城打响,又惹得不少人动了往雍亲王府送人的心思,前些日子他额娘为此事可是忙的焦头烂额。
“雍亲王再这般宠下去,日后世子可如何担当大任,臣可听说世子逃课还教坏了弟弟,到了这般雍亲王还不肯好生教导一二。”
“雍亲王莫不是想要养废世子,听说如今雍亲王府上还有两位怀有身孕的妻妾。”
“弘晖年幼,又刚启蒙不久,虽说他玩闹的有些过了,但太傅教的文章并未有落下的。”
听到阿玛为自己争辩的话,弘晖紧攥着拳头才缓缓松开,露出掌心几个清晰的指甲印,他做的分明是为国为民的好事,怎么到了这些酸腐嘴里就成了他贪玩。
啪!
弘晖猛地推开书房的门,冷着脸踏进书房,扫了一眼刚才还在滔滔不绝说着他们父子坏话的几人,径直走到康熙身边。
“玛法安。”
康熙伸手戳了戳小孩的额头,就知道这小子忍不了多久,那些一个个朝臣固步自封,如今更是连个孩子都不如。
“你今儿怎么过来了?”
弘晖摇着头故作不解道:“玛法,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您,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究竟是什么意思?我跟晋哥哥他们吵了好久。”
“如果有一家看似比我们穷,却有不少好东西,我们是不是应该跟他们学习?晋哥哥说本就比不上我们家,他们能有什么好东西。”
康熙还有什么不明白,抬眸看向低头不语的几个大臣,点了其中一人的名字,“陈爱卿可愿为世子解答?”
陈延敬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臣,后脑勺的辫子已经发白,他看向弘晖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笑意,“各人有各人的长处和短处,世子就要分辨清楚那些东西是否值得学习,而不是一昧的将对方所有东西学完。”
弘晖认真的点头,“就像西方那些地方喜欢随地便溺,这是不好的习惯不能学,但他们能做出蒸汽机自鸣钟,我们可以学这个。”
陈延敬满意的点了点头,“世子说的对。”
“可这些东西既不能吃又不能喝,学了又有何用,雍亲王,世子这般别是被人带坏了。”另一个稍年轻的中年大臣反驳了起来,还不忘给胤禛上眼药。
胤禛冷笑一声,却并不打算跟那人浪费时间,反而对康熙道:“弘晖不说,儿臣差点忘了,汗阿玛先前赏给儿子的庄园已经修缮好了,不知汗阿玛何时能去逛逛?”
“当然,也欢迎各位大人一同去瞧瞧,毕竟最近京城盛传本王奢侈无度,不如各位大人亲自去瞧瞧,本王如何奢靡。”
。
秋风习习,长长的车队缓缓驶出京城,山上树林染上了秋意,枫叶红似火,山脚下的田野像铺了满地的金子,沉甸甸的稻穗弯下了腰。
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