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皱眉,“待会回去阿玛带你骑大马。”
“阿玛,我想骑大牛,我还没骑过。”
一旁的佃户瞧见这一幕,壮着胆子对父子二人道:“贝勒爷,这大黑啊性子极好,前两年还救了落水的小孩,摸一摸没啥事的。”
苏培盛听了皱眉,刚要开口去呵斥这个不懂事的的佃户,被胤禛伸手拦住了,他抱着弘晖走到水牛身边,确定水牛没有被激怒,才让他伸手去摸。
弘晖轻轻碰了碰水牛的背,光滑却又略带点粗糙的手感,水牛静静地站在原地吃草,尾巴轻轻摇晃着,拍打身上的飞虫。
刚摸了两下,弘晖就觉得手心黏腻,又嚷嚷着要胤禛带他回家洗手。
弘晖盯着手心不知名的黏液,有些嫌弃的别过脸去,那个老爷爷也不知道给水牛洗个澡,身上脏兮兮的。
回家洗了手之后,弘晖又背着胤禛给他量身定做的小锄头,屁颠屁颠跑到庭院里挖地,种的都是他从商城兑换来的种子。
“白榆白榆,哪个是哈密瓜种子?哪个是西瓜种子?”弘晖看着布袋里已经混在一起的种子颇有些头疼。
刚种完两行,春雪就出来唤他回去吃饭,弘晖放好自己的小锄头和布包,先去洗漱换了身衣服。
胤禛夫妻俩已经坐下,正等着弘晖过来再一起用膳,片刻后,换了身干净衣服的弘晖挨着夫妻俩坐下。
“你背怎么了?”乌拉那拉氏眼尖地注意到弘晖不停的抓后背。
弘晖哼哼道:“背痒痒。”
乌拉那拉氏让春雪把帕子用温水打湿,然后轻柔地给他擦背,“都说了不让你去碰那些种子,尤其是那稻谷,只要有一颗钻进你的衣服里,就要痒上好几天。”
弘晖反驳道:“额娘我是在做大事,要种出有额娘那么高的稻谷,到时候就能养活很多很多人了。”
胤禛抿唇轻笑,“孩子爱做就别管他,待会让大夫给拿些药膏抹。”
乌拉那拉氏叹道:“四爷你就惯着他,满京城哪家阿哥公子和他一样,成天往地里钻。”
弘晖朝自己阿玛身边躲了躲,又向额娘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稻种晒好后,就要开始催芽,弘晖自然不用去做这些,他只要把自己知道的交待给负责催芽的佃户就可以了。
忙完这些弘晖就骑着马去巡视庄子,在地头饶了一圈又一圈,弘晖就没看到大黑出来犁地,也不知道它的主人给它洗过澡没。
“老爷爷!”弘晖叫住那日来给他犁地的佃户,佃户手里牵的牛换成了一头较小的黄牛。
“大黑呢?它怎么没出来?”
佃户小心翼翼道:“大黑这两日病了,管事让请了兽医来看,这会还在牛棚里,大阿哥可不能去,小心被染上了。”
小路子一听就紧盯着弘晖,生怕这小祖宗一扬鞭子,骑着马就跑过去了。
。
夜色渐深,皎洁的月光透过纸糊的木格窗户照在不远处的床上,弘晖翻了个身,露出的胳膊上似乎长了几个红点,睡梦中的小孩伸出手挠了挠。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声音越来越近,弘晖的小眉头皱的十分紧,他往下滑了点,整个人埋进了被窝里。
苏培盛急匆匆走进正院,眼底的惊恐之色都遮掩不住,心中不由得叹息一声,这次安稳多久,怎么又出事了。
苏培盛停在寝室门口,隔着门朝屋里喊了几声,片刻后,屋里亮起影影绰绰的烛光,随后就响起了脚步声。
“出什么事了?”
嘎吱一声,门缓缓打开了,胤禛披着外衣站在门口,神色透露出一丝不耐。
苏培盛哪里顾得上自家主子此时的神色,他压低声音道:“四爷,咱们庄子隔壁的那个村庄出天花了,听说已经死了一个,白天才被村子里的人发现,现在村子里其他人跑的跑逃的逃。”
胤禛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回头看了一眼屋里熟睡的妻儿,吩咐道:“快让人备好马车,收拾些重要东西,连夜赶回京城。”
胤禛知道庄子旁边的那个小柳村,村子不大,但因靠近京城,住的人家还不少,弘晖以后还跟着庄子里的小孩跑去隔壁村子玩。
胤禛忽然庆幸这些日子弘晖忙着种地,连和庄子的小伙伴玩的时间都少了些,更没时间去隔壁村子。
“你先让护卫快马进京,将此事禀报给汗阿玛。”胤禛又吩咐了一句。
苏培盛应了声是,马不停蹄跑去忙胤禛吩咐的事。
“出什么事了?”刚才的动静惊醒了乌拉那拉氏,她披上外衣走到胤禛身边,望着苏培盛远去的背影。
胤禛看向她,“快去收拾收拾,我们要回京。”
“回京?!”乌拉那拉氏看了一眼黑蒙蒙的天,这会才四更天,离天亮还有好几个时辰,“四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急着回京。”
胤禛拉着她进屋,“隔壁小柳村出了天花,我们即刻回京,估计过不了多久京城就要戒严了。”
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