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放心,跟去瞧瞧。”
父子俩身后又传来几兄弟的对话,离得有些远了,胤禛并没有听真切。
乾清宫。
梁九功前脚刚和康熙禀报了弘晖离宫出走的事,索额图后脚就来了乾清宫,拖着一副苍老的身躯。
“万岁爷,太子殿下一时糊涂,才犯下了大错,但后来他已经和那边断了联系,四贝勒和您遇袭的事,老臣以性命担保,绝不是太子殿下做的。”索额图嘶哑的声音在御书房里回荡。
良久之后,书房依旧寂静一片,索额图缓缓抬起头,就瞧见康熙正站在一副画前,周身散发着十分愉悦的气息。
“万岁爷这是得了新画?”
康熙取下那副画放在桌上,“瞧瞧这画如何?”
索额图看着康熙兴致勃勃的神色,默默把那些为太子开脱的话咽进了肚子里,这些话若康熙不愿听,他就是说的天花乱坠也没用。
“万岁爷的眼光自然没…”索额图一低头却愣住了,桌上这画既不是出自大家之手,也不是康熙亲自画的。
画中的老虎趴在地上,红色的尾巴轻轻搭在身侧,竖起的虎耳被涂上了黑色,看起来奇怪极了。
但索额图大约猜出了这画是出自谁的手,太子一家被禁足在毓庆宫,也就只有四贝勒的长子能得康熙如此宠爱。
“弘晖那孩子昨天就嚷嚷着要把这画挂在朕的书房中,说要让这老虎护着朕,小孩子一天想一出是一出。”康熙虽然觉得画丑,但自己小孙子离宫出走前都不忘把画挂在书房里。
“这画上好像还有字?”索额图凑近画纸,努力去辨认纸上的几个小字,“打屁…”
“啊啊啊啊…”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吓得索额图心直突突。
“弘晖!”胤禛蹙眉。
弘晖顾不得那么多,小跑到书桌前,迅速扯下桌上的画,紧紧抱在怀里。
康熙绕过书桌走到他身前,伸手敲了敲小家伙的额头,“你不是要离宫出走吗?怎么又回来了?”
弘晖哀怨地看了一眼胤禛,他也不想的,等再睁开眼时,他又回到了乾清宫。
“阿玛说,我回宫要跟玛法说一声,好了,玛法也知道了,那我跟阿玛先回家了。”
弘晖还伸出小手跟康熙挥了一下,转身就朝外走,脖子却好似被什么东西封印住了,他回去正对上康熙似笑非笑的眼神。
“你不是特意临走前把画挂在这了吗?怎么这会又要带走?”
弘晖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屁股,这画可不能留在这,“这画画的不好看,我画个好看的给玛法。”
“汗阿玛,弘晖屁股上的伤还没好。”胤禛隐晦提醒道。
康熙眸中尽是笑意,“怪不得闹着要走。”
“老四你提醒的不错,今天还有几巴掌,干脆打完了再出宫。”
“阿玛救命!阿玛救命啊!”弘晖奋力地挣扎起来。
胤禛先一步从康熙手里抢下儿子,略带责备,“汗阿玛,弘晖还小。”
“真热闹啊!”胤禔领着几个弟弟也进来了,“汗阿玛安,我们刚才在外面瞧见小侄子屁股还没消肿,一时担心就跟着过来了。”
康熙瞧见自己几个儿子一脸看好戏的神情,心里忍不住冷笑一声,这是跑到乾清宫来看戏了。
梁九功忽然在康熙耳边低语了几句,康熙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又有种打人的冲动,奈何老四护犊子护得紧,康熙只能作罢。
“让人传话下去,谁都不许议论宫门的事。”
梁九功极力压抑住嘴角,快步走出了书房。
“今儿弘晖走的急,肯定没让人上药,汗阿玛不如等上了药再说其他事。”胤禩提议道。
康熙闻言也有些担忧,昨天下手没个分寸,小家伙哭了许久,他心里也不好受,所以才有了把剩下的巴掌留给今天的话,没想到这小家伙当真了。
作为外人的索额图只好告退,出了乾清宫他看向毓庆宫的方向微微叹了口气,太子还是太着急了,等万岁爷百年之后整个大清都是他的,何苦争那点东西,现如今把自己栽进去了。
偏殿里,弘晖趴在自己阿玛腿上,身后还围观了不少人,小家伙捂住自己的脸,试图掩耳盗铃,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屁股一凉,弘晖就哼唧了起来,一会要阿玛一会要额娘的,把原本看好戏的几兄弟也弄得紧张起来了。
“这屁股看着也就有点红,明天就能消了,怎么还嚎的这么厉害?”胤禔忍不住伸手去戳了戳小家伙肉嘟嘟的屁股。
“啊!好疼好疼!我要阿玛!”弘晖整个人直往胤禛怀里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胤禔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天地良心,他根本没使劲,这小家伙怎么都这么爱哭。
康熙抬腿就往胤禔屁股上踹了一脚,吓得其他几人纷纷后退了一步,生怕自己也被牵连进去。
胤禔不敢吭声,一转头又对上四弟冷冰冰的眼神,顿时欲哭无泪,绞尽脑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