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躬身,低头看向抱住自己大腿的小孩。
“你认错人了。”男人声音略带嘶哑。
弘晖看着完全陌生的一张脸,瞬间愣住了,明明和自己阿玛那么想象,怎么会长着别人的脸?
“阿玛…阿玛还会变脸吗?”小家伙晕乎乎说了一句。
男人嘴角抽了抽,想要推开抱着自己大腿的小家伙,奈何小家伙跟黏在他腿上一样,撕都撕不下来。
“我不是你阿玛。”
小家伙瘪了瘪嘴,这人虽然像他阿玛,却又和阿玛长得不一样,一时间小家伙的脑袋瓜都转过不弯来。
男人似乎还想说什么,手中忽然被小家伙塞了几颗硬糖,耳边响起小家伙的稚嫩的嗓音。
“给你吃糖。”
“主…大哥你怎么在这,那边在招募青壮年,我们快过去,晚了就没好活干了。”人群中忽然窜出一个人,拉着男人就往外走。
弘晖正要追上去,赶来的小路子一把抱住他,半哄半拖把人带了出去,四贝勒是在河里失踪的,怎么可能会回来了却不去找他们。
“阿哥认错人了,您阿玛怎么会成流民,四贝勒多精贵的人,怎么吃的了这个苦。”
远去的两人并没有去招募苦力的地方,走远了些,便隐在人群中
“主子,大阿哥那边…”随从见远去的弘晖红着眼眶,有些不忍道:“您失踪也有段日子了。”
胤禛紧盯着远去的二人,他家儿子还在四处寻找自己的踪影,偏偏见面了不能相认,胤禛就愈发对那人不满。
“再等两天,他们也差不多快把附近村子搜完了,江寒那边怎么样了?”
随从道:“京城那边已经把信息透露出去了,听说那位钮祜禄大人动用了家法,父女二人吵了起来,我们的人顺势把您失踪的消息透露了出去,谁知那位云舒小姐当晚就离家出走,这会估计已经见到了江寒。”
胤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确定是自己走的,不是我们的人绑走的?”
“属下谨遵您的吩咐,只透露了您失踪的事,那位云舒小姐开酒楼也给自己招募了几个人手,这才能顺利离京。”
胤禛轻笑道:“倒是个与众不同的。”
一旁的随从屏住了呼吸,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看自家主子这个样子不会真对那位产生兴趣了吧,要是真的那为何又派江寒假扮主子去接近人家?
。
胤祥忙着安置灾民,就让小路子带着弘晖回了县城,县城里比外面也只好上一些,只有一少部分的店铺开着门,街上的行人也是少之又少。
路上仅有的几个行人比起外面的流民也好不到哪去,面黄肌瘦看起来也是许久没碰过油水的样子。
“他们怎么不去外面领吃的?”弘晖小声问道。
小路子摇了摇头,他来的时间不长,对这些也不是很清楚,但他知道现在整个保定粮价都快赶上金子了,住在县城里的除了官富商,还有不少贫苦人家,哪有钱去买那么贵的粮食。
一行人出了主街,刚好碰见一个米粮铺子,铺子门口派了长队正在买粮食,几个伙计只开了半扇门,每次只放一个人进去。
“一两银子一碗?这也太黑了吧。”小路子看见门上挂的牌子忍不住嘟囔道。
寻常白米一升也不到十文钱,这家铺子一小碗就敢卖到一两银子,那点米还不够一个人吃一天的。
弘晖看了一眼等着买米的众人,富商官员人家不缺吃的,只有底层老百姓吃了上顿没下顿。
“滚滚滚,没钱买什么。”铺子里的伙计把一个年纪稍大的男人推搡出了铺子。
那男人似是气不过,堵在门口大骂:“你们这群畜生,京城来的大官明明只让卖二十文一升,一两银子你们这不是要了我们的命吗?”
伙计不耐烦的赶他:“那大官掉水里还没找到,你真想二十文就买到,就河里找他去啊。”
“你你…”男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铺子里的伙计一阵哄笑,京里那位爷一来就直接整顿了徐水县,还强迫他们拿出所有存粮,只比之前高了几文卖出去,每卖出一批,他们东家就得心疼半宿。
如今那位失踪了,京里来的郡王又一心扑在粮仓失窃的案子上,还有个年纪小的忙着安置灾民,根本没有时间管县城里的人,他们这些人又动了小心思,能赚一天是一天。
为首的伙计笑的猖狂,哪知下一秒一道黑色的鞭子直直抽向他的脸,他来不及躲避,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疼。
“谁?谁他妈打老子。”伙计捂着脸怒吼。
“我!”弘晖叉着腰霸气道。
那伙计缓缓低下头,看见面前的是个小不点刚要开口骂,他面前又忽然多了一群人,一群手持大刀的侍卫,伙计瞬间怂了。
“一两银子一碗?你们是开铺子的还是强盗?”小路子冷笑,“真以为四贝勒不在,你们就能为所欲为了?”
“我阿玛说的话你们都敢不听,”小家伙气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