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的顺着他的描述,想象那一地的腥血,想象羊群的哀号尖叫,想象小德睿心中的惊惧,想象有个小男孩在那一天认识了人类的残酷
空旷的牧场,清晨的寒风中夹杂着血腥气,羊只尖叫着,牧人大吼着
将这只羊拖过来。
将那只羊带过去!
血与肉混糊成一团,黏腻得令人嚅心,一如她脑中那古老的记忆。
那关于失陷宫阙的记忆,亲人悲切的记忆,权力倾轧、骨肉相残的记忆。
救我!瑶光,救我?
她呢?她在哪里?
她死了?主上,她死了?
人群在哀号
死了!死了,死,死,死,死
整座宫廷陷入火海
寒风在耳畔呼啸,飒!飒!死!死!
寒风在哭,古老的灵魂在哀叫,不愿止息
不!别又来了!
铿锵一声,她手中的长刀落地。
一阵尖锐的刺痛贯穿她的两耳之间,如同有人拿着烧热的红铁刺进她的脑袋里。
“啊!”她痛楚的捂住耳朵。
为什么?为什么是今天?她的老毛病明明已经两年没有发作。
“瑶光!”德睿敏捷的抢上前,正好承接住她软倒的娇躯。
她紧闭着眼,冷汗像春雨一般,大颗大颗的迸出额际。
飒飒风在嚣
停止!别再哭号了?
“瑶光!振作一点,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他凝重的轻拍她脸颊。
“我的头好疼。”她娇容惨白,连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
救我瑶光救我
方德睿打横抱着她回到客厅,让她平躺在沙发上,螓首枕着自己的腿。
他提起那桩童年轶事,原本只是为了勾诱她的同情心,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望着她双眼紧闭的苍白模样,一丝淡淡的罪恶感从他的心头浮现。
“你还好吗?需不需要叫医生?”他温柔的替她拂开长发。
“这是老毛病了我休息一下就好。”瑶光摇了摇头,不胜清弱。
德睿体贴的替她按摩头颅两侧,一股暖暖的气流从他指尖渗出,遁进她的太阳穴里。
一小段时间后,她的脸色虽然仍很苍白,气息却渐渐平缓下来。
他的指尖仿佛拥有自主的意识,离开她的颅侧,细细抚上她闭锁的眉睫,拂过她冒着冷汗的秀额、她挺直的鼻梁,毫无瑕疵的光滑肌肤
她雪白的容颜浮上淡淡血色,眼睫微微颤动着,清弱娇怜的模样,如同一只跌落巢外的雏鸟
一天之始是男性情欲最旺动的时刻,而她又如此该死的甜美诱人,毫无防备。除非他是死人,才能对眼前的美景无动于衷。
德睿再也克制不住,低首含住她的嫣唇。
他将她扶坐起来,紧紧锁在怀中,大手滑向她的后脑勺,托高她,让两人更加贴近。这个吻温柔而甜美,不若昨晚的来势汹汹。他的鼻端全是她泛着兰馨气息的芳香,脑中只求解放自己的渴想
他灵巧的左手溜上她的双峰,勾画着圆挺饱满的线条,感受那份丰腴和沉重
瑶光猛然推开他,踉踉跄跄的退开来。
惊、恼、羞,各式各样的情绪同时涌上来,让她的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最后,气愤占了上风。这是他六个小时之内第二次吻她了!
“你你方先生,请自重?”瑶光赧红了脸,低低斥责他。
她知道虱中的自己有多美吗?血色刷艳了苍白的双颊,眼瞳熊熊燃烧。德睿近乎着迷的望着她,几乎想将她拉回来,猛猛再吞噬一回。
是,他趁人之危,他承认。但,该死的,他只是个男人啊!
最后,体内那个教养良好的优等生还是占了上风。他叹了口气,拂了拂垂落的额发。
“对不起,是我太唐突了,你的头疼好些了吗?”他的眼神充满诚恳,顿了顿,又懊悔的补上一句“我应该另挑一个更适当的场合。”
后面那句追加,切断他所有被原谅的可能性。
她恼怒横他一眼。第一次遇到这种外表风度翩翩、行为却像无赖的男人。想反击,口舌上一定是他占上风;不反击,心里又着实气得很!
“我觉得好多了,谢谢您的关心。”她僵硬的点了点头,用最有尊严的姿态走回厨房,继续切培根泄愤。
“我的道歉是很诚心的。”当然,他话中的笑意也是货真价实的。
德睿咳两下,自我劝道:克制一下自己,老头!
其实,让她生气是好的。辛瑶光的温柔多礼,与其说是优点,毋宁说是她的防卫系统。她不会摆出高姿态,旁人便很容易误认她是个温柔好相处的人,不由自主的顺着她的步调走。而事实上,他们只是绕着她做圆周运动而已,一步都靠不近她的核心。
如果要进一步了解她,最好的方式,就是将她的保护罩敲出几个洞来
他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