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起人的面孔,他们一群人都面色和善了不少,跟她说话脸上都满是笑意。
这转变让她思忖,还是常娘子说得对,自己不怵他们,别人就不能爬到自己的头上拉屎,想明白这点后,她更加挺起胸膛安排院子里的事务,她得对得起常娘子对自己的栽培。
关于这些琐事,常曦并没有留出太多的精神去关注,此时的她在视察完纺纱工坊后,立即就与前来的有合作关系的纺织同行开会。
对于压价竞争出口的那几个织布商,在听到常曦提及这个问题时,都面面相觑,他们只想着薄利多销,其他的自然不会过多考虑。
同为织布同行的郑娘子,这会儿看到常曦出面处理这个问题,她不禁狠狠地松了口气,恶意压低价格竞争,就为了多卖货给洋鬼子,在她看来是愚蠢的做法,这是扰乱整个宜阳布匹市场的行为,坚决不能放任下去。
就这个问题,她私下找过宜阳商会的徐会长反映过,徐会长面上却有为难之意,毕竟做生意各凭手段,就算他是商会会长,也不能干预人家做生意啊,这手伸得太长,是会惹人厌的。
没错,现在那几个压价竞争的布商都暗地里给常曦翻白眼,觉得她管得过宽,不过鉴于她一趟京城行,居然以女子之身弄了个七品官衔回来,众人就只敢怒不敢言,深怕得罪了人,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以理服人(一更)
在商场上行走,不招人嫉恨,那是庸才,所以这群人暗搓搓的翻白眼,常曦压根就不在乎,她有这底气并不是因为那令人忌惮的所谓背景,而是另有依仗。
她的纺纱工坊虽然不是布匹市场的终端,但却是源头,况且因为去年她在宜阳商会的发言,所有跟她有合作关系的织布工坊都增大了规模,扩大了生产的他们若是有一台织布机停止了生产,那就是损失,而放眼整个宜阳城,能大量提供纺线的除了她,再无别人。
那些引进新式纺纱机的纺纱工坊生产规模是不及她的,光靠他们来维持宜阳织布工坊的运转,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不要她的货,那就得考虑从外地购买纱线,这无疑是增加了运输成本,那这次恶意降低价格竞争出口贸易的织布商,赚得的那点钱,还不够贴补增加的运输成本。
所以,她根本就不怕宜阳城的织布商合起伙来孤立她,要不然她就不做这个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常娘子,我们也要吃饭的,货不卖给洋鬼子,我们能卖给谁啊?”有人皱眉开始“据理”力争。
因为纱线的增加,他们生产的布匹相应也就增多了,这不想法子卖给洋鬼子,他们的货光靠本地人消费,那会造成库存的,正是鉴于此,大家才会压低价格出货给洋鬼子。
对于这个情况,常曦在当初开纺纱工坊的时候,心里就了然的,宜阳城的消费能力是有限的,哪怕现在因为她的原因拉动了经济的增长,口袋里的钱变多了,但是布匹不等于吃饭,他们在这方面还是比较节省的。
其实现在说这个还是过早的,如今生产出来的布匹还远远达不到市场的需求,自然更不会烂市,这只不过是群商人找的借口罢了。
当然还有人站出来道,“就算我们低价卖布给本地人,那群洋鬼子也会找他们来购买我们的低价布,这样不还是洋鬼子得利?常娘子,这买卖凭的是个人的能力,我们这么做也是没法子。”
“对啊对啊,我们那不是恶意降低价格,而是不降价洋鬼子不收啊,毕竟总有人的价格比我们的低……”
“就是,谁买东西不货比三家再买?洋鬼子人家也不傻……”
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仿佛多说几遍,自己的行为就成了真理,这让一旁看着的郑娘子不禁有了几分恼怒,这群人真是不知道悔改,于是她忍不住斥了一句,“都是借口。”
“郑娘子,你清高,你不卖便是了。”立即就有人怼这早就看不顺眼的郑娘子,人人都降价,就她不降,怪不得她的布匹不好卖。
“就是,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更惊悚的言论也出来了,这话显然是放给常曦听的,让她不要多管闲事,手别伸得那么长,没见徐会长都不做声吗?
郑娘子气不过跟他们理论了几句,双方几乎吵了起来,一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样子,这是借机把自己的歪理说成是真理。
这让在场的其他纺纱工坊的东家,如毛三老爷等人看了个热闹,他们不出头闹事,毕竟还要靠常曦多卖几台新式纺纱机给他们呢,跟着闹什么,当然他们也不关心这些布商恶意降价竞争的事情,总之自己的纱线卖出去赚到了钱就行了。
常曦的手轻敲在桌面上,她看向那几个依旧口硬不肯服软的织布商人,而他们正跟郑娘子吵得不可开交,这时候她的神色也冷了下来,只见她高喊一声,“安静!”
她的声音一出,吵得面红耳赤的一群人这才住口,然后各自别开头互不看对方,看得出来是真动气了。
常曦冷笑道,“看看你们这出息,我们的纱织行业还没有走出宜阳,就开始了窝里斗,你们可真厉害啊,真让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