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想。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上)
阿途培训完就匆匆回了南山,所以我们没能再见上一面。
时间越来越接近五月,吴斐和秦大朗为了自己的婚礼忙的不可开交。
原来结婚这么麻烦。在羽毛球场休息的间隙,我一边喝水一边对着江渡说。
“可不是嘛,这还是二婚呢,都这么麻烦。”江渡回应我说。
“咋?嫌结婚麻烦?”我问他。
“不是。”
“你和周姐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
“不瞒你说,我们俩讨论过这个话题,不过好像两个人都没做好准备。”
“为什么?你们不是谈了很多年了吗?”
“是这样不错,但是她有她的顾忌,我有我的顾忌。”
我想我大概知道周离的顾忌是什么,于是我试探地问江渡:“渡哥,你的顾忌是什么?”
江渡仰头看了一眼球场头顶的灯,接着他看着我说:“和周离一样吧,只是各有各的不同。”然后他笑了,说:“你知道吗,我其实不是我爸妈亲生的。”
我表现出惊讶来。
然后我听见他和我说:“我 19 岁那年,母亲节那一天,我早早地和我妈说了祝福,但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我中午从学校回家了,路过花店的时候还给她买了束花,然后我回到家打开门,可能他们在聊天并没有注意到我回来了,我听见一个女人说:‘江渡当年被你们收养真是他的福气,要是跟了我们,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就这一句话,摧毁了我之前的所有人生。”
江渡 19 岁那年的母亲节,原本他觉得一家人会在一起美美地享用午饭,其乐融融。当手里的花掉在地上发出声响,引来注意,那个秘密被说出口的瞬间也被无声道破。
“我一出生,就被我养父母抱过来收养了,因为我的养父年轻的时候出任务时下体受伤没了生育能力,我是那个家中的第五个孩子,因为他们养不起,所以我被送给了现在的养父母,我知道我身世之后,一直觉得我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我们一家人曾经十分和睦幸福,那之后,我们之间无形中多了隔阂。”良久江渡望着我:“你懂吗游弟,那种感觉?”
我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我明白,于是我说:“我懂。”接着我把手里的水拧好放在地上,拿着拍子站起来拍拍屁股:“继续打。”
运动和汗水能让人短暂遗忘和快乐,我大抵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所以我十分庆幸我们约着出来打羽毛球,要是吃饭或者喝咖啡这种的场合,我大概只会沉默。
四月的时候我们都有了共同的期待,也不知道又落了几场雨,街边花坛上的蔷薇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没完没了。就那样,我们终于等到吴斐和秦大朗的婚礼。
他们举行婚礼的酒店坐落在和郊区交接的地界,但是即使这样,场地租金依旧很不便宜。
出席婚礼的都是些他们很亲近的人,我和江渡当了伴郎,周离和吴斐的前同事琳达做了伴娘,之前见过一面的她那些前同事,也被吴斐邀请过来了。第一次当伴郎,说实话真有点紧张,这也是我第一次穿西装,还是周离给我们挑的,只能说,她的眼光真不错。我简直太帅了,当然我们都帅死了、美死了!
所以他们俩能不能三婚啊。江渡听完我这话,说:“等我和你周姐结婚你要来给我们当伴郎。”
周离提着她的伴娘裙,抬头望我:“你一定要来哦。”
我笑笑说:“出场费给到位,一切都好说。”
“你搁这儿发家致富呢。”吴斐打趣我说。
这一天天气晴朗,惠风和畅,草地的满眼绿意和一排排白色的椅子以婚礼舞台相得益彰,气球在半空中飘扬,鲜花也盛开。
秦大朗把他公司签约的搞笑博主请来做婚礼司仪,所以整个婚礼的氛围都很轻松愉快,到了他们互相交换戒指的环节,只见在通向舞台的 t 台那头,秦小朗被人抱上 t 台(是因为他爬了半天没爬上去工作人员看不下去才抱的)。他穿着小小的西装,脖子上打着一个红色的领结,脸上的腮红像是喝醉了酒。他一只手挎着花篮,一只手一路撒着花瓣,他身上背着一个猫包,里面的狗蛋儿透过透明罩好奇地打量着外面的世界。(我作证,狗蛋儿是被小朗打劫过来的),秦小朗的样子太过滑稽,逗的来往宾客捧腹大笑。
“谁设计的?”我不禁低声问了一句旁边的江渡。
“他自己非要撒花。”江渡回我。
“谁给他化的妆?”
“周离,小朗他自己非要化。”
我笑死了,然后继续盯着那个小家伙慢慢地朝着舞台走过来,一边又担心他把花篮里的戒指给扔出去(虽然是道具而已)。终于,他走到吴斐和秦大朗面前,按照设计的情节接下来他应该把花篮里的戒指递给秦大朗,但是他把头埋进花篮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咦,哪儿去了?”然后就在大家都在焦急的一刹那,他从衣服口袋里把戒指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