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老旧,看样子至少已经有了十几年的历史,后来我才知道,已经比我的年纪都大了。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长条桌,圆形椅子,地板因为人来人往和偶有的垃圾散落变得脏兮兮的,而这些,都不是人们拒绝它的理由。
我们落座没多久,早餐就陆陆续续端了上来,我点了一碗热腾腾的胡辣汤,当然我点它的原因之一是因为可以泡油条,刚出锅香香脆脆金灿灿的油条,往胡辣汤里一泡,就是另外一种美味。他们家我只吃过一两次,但是门道我已经摸得清楚,比如他们家生煎最好吃的不是肉馅儿的,而是韭菜粉丝馅儿的,主打的就是一个“鲜”字,他们家酱香饼也是一绝,芝麻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饼身焦脆,酱香裹挟着葱花的味道在口腔里被萦绕,这是很奇妙的体验。我第一次吃到的时候,我觉得《早餐中国》应该来拍。你要说我没出息或者没见识,那你就说吧。
吴斐那碗南瓜小米粥喝了很久,我看她勺子举起又放下,想来她应该是没什么食欲,我问她:“怎么?没胃口啊?”
她点点头。
“不吃饱哪有力气干事?今天你不把你面前的早餐吃完,这个门你别想出去了。”我说着,语气里带点威胁的意思。“至少吃一点。”我笑,忍不住妥协。
“好,我吃。”我眼看着她终于夹起一个素馅儿生煎。“嗯,好吃。”她说。
我心满意足。
吃完饭,我去前台付了钱,然后出去的时候看见不远处绿化丛里尚存的一丝丝雪白,我才想起来昨天下了雪,青江的早雪,向来来得快走得也快。
我们又一起走回去,我回家,吴斐取车。
到了单元门门口,我和吴斐说了再见,我刚上了几级楼梯,就听见吴斐透过车窗喊我:“去逛街吗?”
我想了想,回她:“可以啊,等我换个衣服。”
我上楼换了身衣服,很快就下楼了。
我们去了市中心的商场,第一件事就是去咖啡店买杯咖啡,冬日清晨凛冽一如既往,吴斐见我手拿冰美式差点惊掉下巴。
无所谓,我喝给她看。
我陪着吴斐在美妆区逛了一圈,这姐刷卡不眨眼,我的手上很快就多了三四个印着各家 logo 的袋子。
后来在服装那层,吴斐路过一家男士服装店,橱窗里一件大衣吸引了她的注意,然后她对我说:“进去逛逛?”
“这是男装店。”我说。
“我又不瞎。”她说着就迈进了大门。
她进门直奔主题,逮着一位店员就问:“你们家橱窗那件大衣是新款吗?”
得到确定的答案之后她点了点头,她转过身问我:“周游,你多高?多胖啊?”
“啊?”
“啊什么?给你买衣服啊。”吴斐开口说道。
“不用不用。”我全身几乎都在拒绝。
“我送你。”
“不用不用。”我依然在拒绝。
“先生,不要没关系,试试也是可以的,万一喜欢呢?”店员很有礼貌地同我讲。
我这个人,很容易妥协。
“那好吧。”我说。
我报了身高体重之后,店员很快就拿了两件相近的尺寸让我试试哪一件更合适,结果第一件一上身,吴斐就惊呼:“周游,这简直就是你的衣服啊。”然后她转身就和店员说:“就这件了,一会儿包起来吧,谢谢。”
“不用了,斐姐,我有衣服穿。”
“你有那是你的,我买算我的。”吴斐耐心地同我讲。
“你姐姐对你真好。”店员向我投来羡慕的眼神。
我只好笑笑。
天下玫瑰枝,刺为春天生(下)
吴斐去付钱的时候,我默默记住了大衣的价格,打算回头转给她。
我们又漫无目的地逛了一会儿,最后去面包窑买了些面包就出发准备去吴斐家。
等某个红绿灯的间隙,吴斐和我讲:“你不要有压力,做姐姐的给弟弟买件衣服理所应当的,干嘛一副欠我几百万的表情。”
“谁欠你几百万?”我嘟囔着。
吴斐笑了,说:“我妈今天知道你来,肯定做了一桌子拿手好菜,我也托了你的福了。”
我笑了笑。
到了吴斐家里,她笑不出来了。因为来开门的是系着围裙的秦大朗。秦大朗脸上明显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像一个家庭煮夫一样迎接着我们进门。
“朗哥,你也在。”进门的时候我随口说了句。
“早上接小朗去上学,然后妈说中午你来吃饭,就叫我也来了,我也刚从公司来没多久。”秦大朗笑着说。
“妈妈妈的,那是我妈!”吴斐冲他喊了一句。
“你这孩子,怎么还骂人呢?”阿姨从厨房出来教训了吴斐一顿。然后阿姨看向我,笑盈盈地说:“周游来啦,快坐。”
“行行行,我是外人行了吧。”吴斐略显无奈,然后拎着东西回了房间,再次出来的时候,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