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摇了摇头,说:“不是,曹正非是我爸,他现在退休了,店我来管。”
看来我没有猜错。
吴斐点点头,说:“子承父业啊,小曹老板。”
“算是吧。”老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开了三十多年了,要是关了,我爸舍不得,所以我大学毕业就回来看店了。”
“你大学学的什么?”吴斐问。
“摄影。”
“那你就放弃你学的东西了?”
老板笑了,说:“拍东西嘛想什么时候拍都可以,但是这个店是我爸一辈子的心血他因为这个店落下了一身的毛病,我想让他关了,但是他放不下,所以我就接过他的接力棒继续干吧。”
“挣钱吗开店?”
“挣钱啊,不挣钱谁干。”老板又笑了。
漠漠秋云起,稍稍夜寒生(下)
在老板的推荐下我们很快点完了菜,可能是因为气场相同,聊得有比较愉快,老板亲自来为我们服务。锅底慢慢开始沸腾,老板端起那份猪肝,把打在上面的鸡蛋和猪肝搅匀,然后他开始把猪肝下进辣锅,边下边说:“猪肝一定要下辣锅,煮个几十秒钟就可以吃了,因为裹了鸡蛋,所以口感会非常嫩。”
说实话,我是第一次在吃火锅的时候吃猪肝,说实话,确实还不错,于是后来我们一致同意又加了一份。
我们坐在靠窗户的位置,明亮的窗户外面是已经亮起灯的居民楼群,我吃饭的间隙忍不住朝着窗外看,看着别人家窗子上映着的生活剪影,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这才是人间该有的样子,莫名觉得很温暖。
店里响起王菲《人间》的时候,我回过神来,才发现骑手已经把蛋糕送了过来,老板见状走过来:“怎么,你们今天有人过生日?”
“嗯。”我拍了拍江渡的肩膀,“这位哥三十四岁生日。”
“怎么,小曹老板要送俩菜吗?”吴斐打趣道。
老板很爽快地笑了笑,说:“那必须。”
老板很快领着员工举着灯牌过来了,灯牌上写着:祝帅哥顺风顺水顺财神,朝朝暮暮有良人。我们头顶上的灯光暗了下来,蛋糕上的蜡烛刚刚点亮,生日歌开始响起,隔壁桌的小朋友为了一块蛋糕也开始卖力地起哄(真可爱呀真可爱)。我想江渡一定很难忘记这个生日,毕竟在海底捞失去的东西,曹正非火锅馆给他安排上了。
江渡很难为情地吹了蜡烛许了愿望,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不是真的快乐,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这么觉得。
最后我们吃完饭离开了火锅店,老板很热情地目送我们离开,还说了欢迎下次再来之类的话。
晚风吹在脸上,冰冰凉凉,夜晚越来越冷了,有时候寒冷入骨让人不禁打个寒战。
灯火映在我们身上,烟火气也包围着我们,仔细想来,朋友们绕远路在居民区的一家火锅店相聚,吃饭的间隙听见店里在放王菲的《人间》,觉得真好啊,光是这样想想,夜晚好像也没有那么冷了。如果下次还有机会再来的话,一定要问问那个年轻老板叫什么名字。
人类果然是群居动物,从前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时候没这么觉得,最好的朋友柳乌龙女士也生活在别的城市,那时候 w 在,我也没觉得,后来 w 走了,我一个人工作生活,也没有这么觉得,大概是从什么时候起我这么觉得的呢?大概就是吃饭的时候,桌子上多了几副碗筷,说话的时候有了七嘴八舌的回应,我想,大概就是这样开始的。
我们四个在街上晃荡,最后吴斐提议去找个地方喝点东西,最后我们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看见路边有家咖啡店,就走了进去。
我们刚坐下,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过来,我们正津津有味地看着菜单,吴斐突然拎起包站了起来,说:“我突然想起来,车钥匙落在火锅店了,我回去一趟。”她慌乱的眼神余光告诉我她看见了什么人,然后我看见了三个女人聚在一起。
吴斐径直走了出去,我们见状也跟了出去,出门的前一刻,我又朝着那三个女人的方向看了一眼。我知道,吴斐不是忘记拿钥匙了,而是因为这三个人才选择离开的。
我们追上吴斐,没过多久,她像想起什么似的:“我忘了,钥匙在包的夹层里。”
“那还回去吗?”周离问。
我这时开口,说:“换一家吧,刚刚我看见那家店的桌子底下都结蜘蛛网了,可见卫生不怎么样,说不定喝了会拉肚子,会窜稀,会急性肠胃炎,然后打 120……”
江渡笑了,说:“游弟,我建议你去当 315 晚会宣传大使。”
我笑:“首先人家得看得上我。”
“要不去我家?点个喜茶的外卖,再点点别的东西,整顿宵夜,反正现在才八点多,早着呢。”周离提议。
社畜生存法则之一,下班之后只要没到睡觉时间,哪怕第二天还要上班,时间都还早着呢,他妈的睡什么睡,夜生活刚刚开始,趁年轻,嗨什么,愣着啊!
我们一致同意,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