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与臣子有私
“夫人先别着急,先好好歇一歇,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好。”孟娴湘仰头靠着,缓缓吐息。
意徽宫的火烧的很大,甚至有缕缕轻烟渗入了密道,月季也闻到了。
“夫人,康宁行宫内可是着火了?”
孟娴湘点头答是,随即又问月季是怎么知道她这会儿在密道内的,眼下这个时候,宫里应该递不出去话才对。
“回夫人,我不知您会在密道内,只是瞧着皇宫方向似有火光,联想到安公公前些日子出宫说您近段时间可能会去到康宁行宫,让我多注意来接应您。看到那火,我心里觉得疑惑便想着过来看看,果然……可说起来,也真是惊险。那日安公公以出宫采买为由给我递信,费了好大的周折,一连辗转了十多人最后才信送到我手里的。”
她看到的火光,应该是前面孟娴湘烧尸燃起来的火。
孟娴湘看着她,内心感慨:“你既知惊险,却也还愿意冒险帮忙?”
“当然愿意,别说帮忙,即便叫我为夫人付出性命我也愿意的。”
月季将煤灯放下,朝孟娴湘磕了头。
“若不是娘…若不是夫人救命,我娘都已经不在世上了,我也不能出宫。夫人,我娘身子好多了,能下床,精神头也好,这几个月来,身子一日比一日好,这全仰仗于夫人当时的救命之恩。夫人放心,我已经将我娘送出城了,不会有顾虑,这一路上我会好好照顾夫人的。”
话还没说完时,孟娴湘便已经将她给扶了起来。
月季眼里闪着泪光,用袖子擦了擦。
“我知道素兰姑姑她们不能跟您出来,否则定会引起怀疑从而被全面追杀,夫人一个人上路没人照顾怎么行。外头有人接应的,我丈夫从前是走镖做镖师的,有些武功,他会同我一起护送夫人。”
“你成婚了?”
提到丈夫,月季露出羞意微微低头。
“是呀,从前就认识的,一直未婚等着我,也算是个有心人吧。”
“真好。”孟娴湘发自内心感叹,又本能想到了赵君珩。
月季察觉出她的异常,安慰她道:“夫人,您别难过,皇上是天子自然是受上苍庇佑的,那些乱臣贼子不会得逞的。”
孟娴湘点着头,可眼里的担忧却丁点儿未曾褪去。
她伸手摸了摸,解下紧紧系在腰间的锦囊,从里面取出一个碧绿的玩意儿。
“夫人,这是什么?”
孟娴湘捧着它,轻声回:“玉玺。”
当时,赵君珩同那封信件一起交给她的,还有这个玉玺。
玉玺!
月季瞪大眼睛,又再次跪了下来。
她虽也曾是宫里的宫女,但玉玺这东西是皇权的象征,不是人人都能见到的,像她这种二等宫女连沐心殿都没进去过,又怎么认得玉玺。
只知道,见玉玺如见皇帝。
“你起来,眼下的情况不必在乎这种礼节。皇上将玉玺交给我,除了让我带着它去明溪镇找丘太医,也是怕万一……万一宫里没守住,真被那群乱臣贼子篡了位,可没有玉玺在手也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不行,我不能耽搁,我没有多少时间的。”
孟娴湘将玉玺塞回了锦囊里,起身继续往外走,月季也跟着起来在前面引路
走走停停费了好些时辰才终于从密道里走了出去,毕竟康宁行宫通向山间密林,非常的远,出来时,两人都是浑身的汗。
密道洞外,果然停着一辆马车。
见两人出来,车上的男人立即拿了两件厚袄子过来给两人披上,免得冷热交替受了寒。
男人长得健硕,粗狂中带着几分憨气,想来就是月季的丈夫。
月季拢紧了孟娴湘身上的袄子,扶着她上了马车。
拉开车帘子往看,康宁行宫在山脚下,如隔着一道长江的距离,行宫某处隐隐冒着黑烟,想是意徽宫那火已经扑灭了。再望远一些,还能看到城内星星点点的灯火,可皇宫的位置实在太远,孟娴湘伸长了脖子也望不到。
“娘娘坐稳了,我们要出发了。”
“陶洋,叫夫人不许叫娘娘,免得路上被人听出来露了行踪。”月季拉起帘子嘱咐外头驾车的人,陶洋自然便就是他丈夫的名字。
陶洋挠了挠头,略有些歉意地回:“哎,好…好,我知道了。阿芸,你扶着夫人坐稳了,我们要出发了。”
“行,那你驾车小心点。”
月季放下帘子回来,马车便缓缓动了起来。
“他叫你阿芸?”孟娴湘温柔问。
“回夫人,月季这名字是宫里的主子赐的,我原名叫陈心芸。”
“原来如此。”孟娴湘点头,隔着帘子往外看又道:“你丈夫确是不错,方才从你出来,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你,对你全是担心呢,你也算是苦尽甘来,希望你们包括你娘,往后皆顺遂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