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药箱里掏出针包,给慢慢坐下的孟娴湘扎针。
一盏茶后收了针,孟娴湘身上果然舒服许多。
“冬霜,辛苦你跑一趟和徐太医同去太医院将方子和药带回来吧。”这种东西经手旁人,孟娴湘不放心。
“好,奴婢明白。”
趁太医收拾药箱时,孟娴湘又让素兰去取了一包银子,临走时塞给徐太医。
而后,素兰张罗着宫女将寝殿收拾了一番,倒了痰盂,焚了香,又给孟娴湘换了衣裳,洗了脸,扶着她坐到开了窗的软榻前。
“主子,看您气色好多了那奴婢也就放心了,方才见您流血,奴婢可真是吓坏了。”
“让你担心了。”孟娴湘抓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不过这一病也好,至少让我知道了我没能怀胎的原因,找到了原因那便好好去治就行,否则即便侍寝再多也终究无用。”
“再来,这也是一个顶好的拒见皇上的理由。”
说到赵君珩,素兰撇嘴有些害怕。
“主子,皇上走的时候脸色真是很难看,想来是真的被气到了,还说什么以后再也不要求着见他的话,奴婢…挺怕的。”
“怕他真的不再见我?”
孟娴湘轻轻放下她的手,又将手肘撑在小方桌上,唇边挂着笑,虽脸色好了许多,但身子还是虚的,说话也无甚力气的样子。
“别怕,要说怕,我还就怕他不生气呢,情绪够浓烈,后面的戏才能接的更漂亮。”
“好,他气的好着呢。”
素兰明白她心有成算便不过多纠结于此事,只想起了另外的事道:“对了主子,方才出去的时候听那个去请徐太医的小太监说,他是在半道上碰见太医的,说皇上也请了徐太医让他来昭弦宫,既如此的话,徐太医应该会将主子的状况禀报给皇上吧。”
“是啊,皇上会知道的。”
她期待着呢。
……
御书房内。
“皇上,您生气也别拿折子发脾气呀,朝着奴才身上打几下出气便好,那折子上报的都是家国大事,弄坏了可不好,奴才身上肉多,打两下也不怕疼。”
于忠海将赵君珩摔在地上的折子捧起来,小心放回到桌上。
“你不必说这些话来哄朕,什么都话都没用。”
赵君珩气的不行,却偏要装出一副不生气的样子来,取了毛笔,蘸了墨汁,抽来一张空白宣纸准备开始练字,前两笔写的还是好好的,后面就越发潦草起来,直至耐心全无将毛笔往下重重一压,压得笔尖开了花。
随即,又将毛笔往前一丢,摔在地上。
“朕就不明白了,别人都是削尖了脑袋的向朕邀宠,三番两次的来请朕过去,求朕去看一眼。偏她倒好,她什么都不用做,朕就愿意亲自去看她,可她却……是朕对平日对她太好了,都是朕纵的她是吗?”
他盯着于忠海,质问的语气将于忠海吓得不轻。
“皇上,奴才哪里知道这些,奴才只知道伺候皇上,皇上不高兴,奴才就想法子让皇上高兴,皇上您别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呀。”
“是朕想生气吗,朕去昭弦宫是为了生气去的?朕也知道她生气,可她缘何要气那么久,朕知道那晚是朕食言,是朕失信了,朕想同她道歉可她偏偏不肯给朕一个低头的机会,她到底要朕如何?”
“她不想见朕,好,那就不见吧。”
话落,又见他一挥手,将桌案堆着的几摞奏折甩到了地上。
于忠海被吓差点跪到地上去,着急忙慌弯腰去将折子一本一本的捡回来,一面又道:“皇上,奴才瞧着孟婕妤也不是那种恃宠生娇的人,皇上应该比奴才更了解婕妤才是。何况您是天子,婕妤她胆子再大也不至于敢这样冷着皇上不见您,她难道不知道惹怒您的后果吗?”
“皇上,奴才觉得您就是太着急了,许久未见她又骤然听闻她被蛇咬伤,正是心急如焚得时候,偏此时吃了闭门羹难免更加急躁。”
他将抱在怀里的折子堆到桌上,继续安抚赵君珩。
“奴才倒是觉得皇上您不是生气,而是焦急,是担心,您恰恰是太担心孟婕妤了才会如此。皇上,您仔细想想孟婕妤过往是如何处事的,上回婕妤没见您,奴才也信婕妤确实是因为生气,可这次奴才却觉得是有别的原因。”
“皇上您是当局者迷,您想想孟婕妤被蛇咬了,她得多疼多害怕,奴才不信婕妤不想得到皇上的安慰和怜惜。”
于忠海苦口婆心说的极有道理,使得赵君珩慢慢冷静下来。
垂眸思索半晌后,终松口道:“去把徐太医给朕请过来。”
————
ps:竟然这么多人觉得小赵恋爱脑吗?还是我们湘湘拿捏的太好了吧?不过大家都好可爱,好多评论我看着都嘎嘎乐。大家希望小赵什么时候能见到湘湘呀?
朕是不是该死?
赵君珩在桌案后坐了许久,瞧着是在批奏折,可实际摆在他面前的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