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嫁妆的,她就盼着月季出宫后能亲自把镯子交到月季手里,即便自己病的再重,也从未有过要把镯子卖掉去换银子买药的想法。”
“许就是为着这个念头,月季娘才一直撑到现在的。”
听完小栓子的话,孟娴湘心里总觉得酸酸的。
她将镯子递回给小栓子,感叹道:“月季娘也实在不容易,也淳朴的叫人心疼,竟如此信任你把传家的镯子都交给你了。不过怕就怕明年,月季不一定出的了宫。宋昭容既然做了那等丑事,自然也会怕被人揭发,她又怎么肯轻易放月季离开,保不齐哪天大街小巷里就开始流传她苛待宫人的事迹了。”
“罢了,这原也不是咱们该管的事,咱们只需好好捏着宋昭容这个把柄就是。回头,你小心些将这镯子交给月季,或许不必交到她手里,只让她知道便可。宋昭容既有搜刮私吞宫人财物之举,那也定是对月季有何傍身之物都非常清楚的,突然多了一只手镯,定会叫她生疑。”
“是,奴才明白了,主子放心,奴才会办妥的。”
“今日之事你办的很是周全,辛苦了,我都记在心里的。”
“为主子办事不辛苦,无论什么事,奴才都会尽心尽力去办的。”
小栓子仔细将镯子塞回怀中,而后退了下去。
一抬头,孟娴湘看见素兰脸上竟挂着笑意,便问:“你笑什么?”
素兰怔了下,忙收敛起笑容,可在孟娴湘紧盯的目光下还是破了功道:“奴婢是在想,那络腮胡子粘在小栓子脸上会是什么样子,就是觉得有趣罢了。”
言辞中,总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娇羞。
孟娴湘很早就发现了,每每说起小栓子,素兰总是掺杂着几分羞意。
“素兰。”她严肃了几分。
“主子您说。”
“明年便是放到年纪的宫女出宫的时候,到时你若想出去,我不会阻挠你。”
素兰顿时凝了脸,大步往前她面前跪下。
“主子是嫌奴婢伺候的不好,要赶奴婢走吗?”
“这是什么话,你若伺候的不好,那这天底下便没有能够伺候好人的了。何况,你与我而言,不仅仅是个会伺候人的奴婢,你知我心意,明我想法,你是我身边极为重要的人,如若可以,我自是宁愿永远都有你在我身旁的。”
“有主子这句话,那就什么都不用在说了,奴婢此生都会一直一直伺候在主子身边的。”
可其实,孟娴湘想问的是她待在宫里的原因之一,是不是为了小栓子。
终究,还是没能问出口。
便是他们自己或许都还不明白彼此的心意,她又何必非要强行去捅破这层窗户纸。
而且,小栓子毕竟……这条路,是艰难辛苦的。
“好了,你快起来。”
孟娴湘俯身去扶她,转移话头说:“听说今日六王爷入宫陪皇上下了好久的棋,夜里也在宫里住下了,六王爷远洋归来,定是有许多话同皇上说,皇上今晚该是不会来了,咱们用过膳也早早歇息下吧,今儿凉快,睡觉正舒服。”
翌日午后,孟娴湘叫御膳房做了碗解腻的酸甜汤,去了沐心殿。
赵君珩正在偏殿御书房内,听见通报她来的声音,忙用书籍遮挡桌上的画卷,后又觉得不妥,准备再将画卷卷起来,偏孟娴湘马上就要进来了,来不及,便“哗”一声抖开另一幅山水画,盖在下面的人物画上。
那画像上的人,若是孟娴湘见了……
偷看画像
“嫔妾参见皇上。”孟娴湘福身行礼。
赵君珩手里拿着方才用来遮挡的书籍,掩饰着方才片刻的慌乱,轻声道:“起来吧,你带了什么东西来瞧朕?”
“是酸甜梅子汤,解暑亦解腻,听说皇上午膳同六王爷一起吃了炙羊肉,嫔妾想着皇上从前不爱吃这些重油的东西,便让御膳房准备了这道梅子汤。”
孟娴湘笑着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案边,望了望赵君珩面前的画,又看了他手里的书,心下有些好奇,他到底是在赏画,还是看书,如此一心二用,倒显得欲盖弥彰了。
就怕那书和那画,都只是掩饰。
“还是湘湘最体贴,六王爷素来最爱吃炙羊肉,朕便陪他多吃了几块,眼下正觉得腻的很,你这梅子汤来的真及时。”
孟娴湘漫不经心收回目光,并没问他究竟是看书还是看画。
只将酸梅汤从食盒里取出来,轻轻搁在他面前,正要再拿勺子,赵君珩却已经端了碗去喝了一口,连连点头惊喜问:“是冰镇过的?”
“是,冰镇过的更加解暑。”
她将勺子递过去,笑着再道:“皇上喜欢就好。”
“喜欢。”他接过勺子,放入碗中舀了一汤勺吞入口中,“湘湘亲自送过来的,不管是什么,朕都喜欢。”
孟娴湘便故意做出羞涩的模样,引得赵君珩发笑。
“湘湘不常来沐心殿,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