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在地上痛苦哀嚎的廖羽柠,亦是抬眸看了过去。
却看见黄太医冲沫莲摇头,甚至一把抽走了自己被拉着的袖子,垂头丧气的背过身,准备继续往前去。
廖羽柠愣了,连叫喊都忘了。
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黄太医是她的人,今夜小产这一出是他们共同计划好的,而且黄太医不该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呀,他理应是得等她出事了之后派人去请他,他才来的。
何况现在,他见她倒地,竟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慌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黄太医……”她装出虚弱的样子,望着黄太医的背影,“救救我,黄太医快救救我肚子里的龙嗣,黄……”
黄太医背着身,用力甩了甩袖子。
他并未回头,只短暂停了一瞬,又听他重重“唉”了一声,便再次迈开步子。
廖羽柠就这么躺着,脑中一片空白的看着他越走越远,再也没有回过头。
“沫、沫莲。”
“主子。”沫莲亦是惊慌,跑回来在廖羽柠身边蹲下,“主子这怎么办呀,黄太医他们往宴席上去了,黄太医为什么不管我们呀?卫统领还跟着他在一块儿,难不成是余美人的死被发现了?”
“你闭嘴!”
廖羽柠呵斥她不要乱说,实则她比沫莲更加害怕。
“谁、谁、谁说黄太医和卫统领在一起就是因为余美人的事被发现了,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怎么可能突然说被查到就被查到呢。”
“不会的,不会的……”
她不断的安慰自己,而后抬手道:“扶我过去,我要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主子,您现在对外是宣称流血小产了,不应该还能走路才对。”
“别废话,我裙子上不是有血吗,这些血便是我小产的证明。”
在她的威逼下,沫莲只能将她扶起来。
此时对面,黄太医与卫临安已经到了金莲台中,黄太医一进去便径直跪了下去。
“你这是做什么?”太后愠怒,怒喝起来,“廖昭仪倒在那里痛不欲生,你不去看她,来这儿做什么?还不快去,她肚子里的龙胎一直都是你来照顾的,倘若出了什么差错,哀家饶不了你!”
可黄太医跪着不动,丧气的埋着头不说话。
黄太医心如死灰,可孟娴湘却心中雀跃不已,暗道终于来了,今晚最重要的戏总算是要开场了。站在席位后的赵君珩,亦是眼神透着愉悦光彩,他背着手,站的笔直,望向远处被宫女搀着一瘸一拐的往这儿来的廖羽柠,暗暗扬眉显着兴奋。
“哀家问你呢!”
太后甩开皇后,气冲冲走到黄太医面前又道:“哀家命你马上去给廖昭仪诊治听到没有,务必要保住她肚子的龙胎,若龙胎不保,哀家要你偿命!”
气氛凝重,大家都秉着呼吸不敢出声。
“回太后。”黄太医死气沉沉的开口,深深低着头,“微臣有罪,微臣该死,微臣辜负了太后的信任,微臣真的该死。”
“你的确该死,可你死之前也得去把……”
太后手指着对面并看了过去,谁料正看见廖羽柠虚弱的往这边走来,而她身下淡黄色的衣裙上,沾染着一大片血迹。
“柠儿……”
太后被吓得身子发软,眼看着就要往后倒。
众人纷纷起身,赵君珩也作势往外冲,却见太后连退了好几步后径自站稳。
“太后,您要保重自己的身子。”皇后向来会演,面带忧愁,红着眼睛扶上了太后的胳膊。
太后依旧耍开她,快步去迎廖羽柠。
她失过孩子,也喜爱孩子,廖羽柠肚子里的不仅是皇帝的孩子,也是廖家的孩子,她自然是很看重的。急急奔去,却在就要踏出金莲台时,听见黄太医高声大喊。
“太后娘娘不必担忧会失去龙胎,因为廖昭仪压根儿就没有怀上龙胎!”
只瞧太后猛地顿住,一点一点的收回踏出去的那只脚。
什么?
“你说什么?!”她回头,历声质问。
同时,听到有人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
是廖羽柠。
这次,她不是装的,她是真的被吓得身子疲软,魂儿都飞了。
朕信她
“太后,不是的太后。”
廖羽柠挣扎着爬起来并跪在地上,脸发白,竟还真生了几分失血过多的虚弱感,更说明她也是真的被吓得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