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孙天得的凝重,赵恒倒显得漫不经心:“孙大人想查便去放心大胆去查,不用顾忌孤。”
“臣怕……”他这个大理寺卿丢了就丢了,可若连累太子,便是万死难辞其咎。
“大胆去查,孤信你!”赵恒言语间满是信任。
孙天得噗通跪下,感激道:“臣多谢太子殿下!”
孙天得之前去水月庵是私访,如今是明查了。
水月庵中都是女眷,衙役自然不好住在庵里,便在水月庵不远扎了军帐,扎营起灶。
这举动自然惹来百姓不少非议,说大理寺此举亵渎神灵,要遭天谴。
来上香的多是小老百姓,对着营帐指指点点,甚至有些大胆些的口出妄言。
“要上香就进去,上完香就各自家去,都围在这里作甚,大理寺查案,再不走便把嫌犯统统抓回衙门!”
衙役一凶,这些人就怕了,虽小声嘀咕,但还是赶紧散了。
孙天得再次拜访了静慈师太,静慈师太年逾五十,一身灰袍,慈眉善目,俨然是得道高人。
孙天得上次来,静慈师太便猜出他身份。
浸淫官场数年,有些气势是无法掩藏的。
所以,孙天得便也不再隐瞒,今日一身官服。
“阿弥陀佛!”静慈师太一手握着佛珠。
“多有打扰,师太见谅!”
“大人客气!”
“不知静慈师太可有空,本官有几句话想请教师太。”孙天得言辞得体谨慎,并没有给人以权压人之感。
“孙大人请!”静慈师太神色并无丝毫怯意。
静慈师太带着孙天得往前走,在一间禅房门口停了下来。
这是静慈师太平日念经打坐之地,房间十分简陋,除了日常用品,并无别的装饰,丝毫不像大师的房间。
静慈脸上却并无窘色,伸手做了请的手势。
庵里的茶是粗茶,便是寺里给衙役准备的茶叶都比这个好。
静慈师太面无表情的喝着,俨然是已经习惯。
“师太不愧是一代大师,让人佩服!”孙天得这话倒不是恭维。
若静慈师太和案子并无关系,那绝对称的上一代大师了。
“孙大人客气!”静慈师太说完还念了句阿弥陀佛。
“水月庵如今香火旺盛,都是师太慈悲,传道有功,师太真可谓菩萨转世,佛光普照!”
静慈师太表情微滞了一瞬,很快道:“阿弥陀佛,大人谬赞,贫尼实不敢当。”
“师太,本官冒昧问一句,水月庵香火如此旺盛,师太为何不修缮庵堂,本官刚才过来,发现好几处房屋都有破损……”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出家人没那么多讲究!”
孙天得点头:“原来如此,师太可认得一名叫桃娘的女子,有人说她几个月前住进了水月庵,可本官问过庵中的师太,都未见过此人!”
“她确实在庵中住过一晚,她是黄昏时到的庵里,那日还下着雨,她想借宿一日,水月庵小,从不留宿香客,那日贫尼看她孤身一人便答应了,不过第二日她便离开了,也只有贫尼和贫尼的一位徒弟见过她,其他人并不清楚。”静慈师太解释道。
“原来如此,多谢师太,以后多有打扰,还请师太勿怪!”孙天得起身,双手合十朝师太行礼。
静慈师太不紧不慢道:“大人客气!”
书房议事
孙天得让大理寺的衙役驻扎水月庵外,京中起了不少流言。
水月庵接待的都是女香客,就是有男香客也是陪着夫人一起来的。
突然来了一群大老爷们,以查案为名,在庵内进进出出,上香的除了妇人,还有未出阁的小姐,自然惹来不少非议。
有不少百姓抗议大理寺的举动,不过,大理寺到底是官服,威严摆在那儿,虽闹出些动静,但局面还能控制。
孙天得在水月庵弄出这么大阵仗,就是想让水月庵内自乱阵脚,可水月庵中一切如常,并无丝毫异常。
尤其入夜,水月庵竟是如同睡着了一般。
越是如此,便越是可疑。
孙天得一边在水月庵布局,另外派出去了一部分人,对水月庵之前发生过的奇事进行暗访。
只要发生过的事,就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太子府
太后娘娘着人送来了一只白玉镯子,太后说此镯是她及笄时当时的皇后娘娘所赠。
也是巧了,但凡这只镯子的主人,最后都做了皇后娘娘。
上一世,陆瑶也曾是这只镯子的主人,封后大典过后的第二日,太后娘娘特意差人从洛阳送来的。
只是,她不喜旁人用过的东西,便让夏竹收了库,并没有戴过。
当然,此举也传到太后娘娘耳中,太后娘娘对此举她很是不喜,后来因她屡次干涉朝政,太后便更加不喜。
虽然人在洛阳,但没少派人过来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