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子,你其实不住那边儿吧?出来接夜单了?”
虽然司机没明说,但花重锦也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冷笑一声没接他的话。
司机以为他默认了,继续说:“你跟的这老板不行啊,大半夜的赶你走就算了,也不知道叫个人送你,还得让你自己打车。给兄弟透透呗?哪家老板这么抠搜啊。”
“怎么,你打听了以后,就不去那家卖了?”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司机一下生气了,“我不过就是八卦一下那些有钱人,你怎么能这么说别人呢!”
“我是说卖货,是你自己多想。”花重锦勾了勾唇,“看来大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是因为长得太丑最后做不下去之前那一行才改来开出租的吗?”
花重锦倒是一点都不怕激怒他。
像这种人,是最怂的。你不搭理,他就蹬鼻子上脸;但凡你表露出来一点攻击性,他就会瑟缩回自己的龟壳里去。
果不其然,司机只是嘴上小声反驳了两句,不说话了。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花重锦下车前,按约定付了五倍车费,转头就打了出租车公司电话,给这又胆小又嘴贱的司机好好上了一课。
“一间大床房。”花重锦掏身份证刚开好房间,却又突然换了打算。
他不能在这儿住!
现在已经是早上五点,按平时傅琢祈起床的时间来说,再有一小时,他就要发现自己的跑路行为。
而且按昨晚的情况来说,花重锦觉得,失眠的肯定不止自己一个人,搞不好傅琢祈还会更早地发现自己离开。
“您的房卡,请收好。”前台递过房卡。
花重锦没接:“直接退了吧。”
前台有些为难:“先生,是这样的,房间已经开好,就算现在退房,钱也是不能退的,要按一整天算。”
“没关系,帮我退了吧。”知道前台做不了主,花重锦也不为难人,语气温和地说。
前台从了口气,很快给他退掉了房间,把身份证还给他:“先生,请您收好。”
“谢了。”收回身份证,花重锦也重新改签好了票。
今早六点半飞江城。
当然,改了时间之后,花重锦也不打算告诉云婷。
他不能去跟云婷汇合,一旦汇合,傅琢祈肯定第一时间就能找到自己。
打车到了机场,花重锦关掉了公开用的这张卡,只留下之前那张秘密卡,作为跟外界的通讯工具。
社交账号也都通通退出,不管有谁发什么消息,花重锦都不打算看——至少在他把心里这一团乱麻处理完之前,他绝对不想看。
傅琢祈一夜未眠。
他知道,花重锦这夜肯定也睡不着,所以一到六点半,傅琢祈就去敲响了花重锦的卧室。
他想,就算要小狐狸一个人冷静想想,自己也该去监督他好好吃饭。
然而敲了几次,房里都没有动静。傅琢祈手握在门把上试探了一下,发现房门没锁。
“那我进来了。”说着,傅琢祈开了门。
可卧室里空空荡荡,那张他们曾在上面做过各种事情的双人床上,只留下一个浅浅的躺过的人形痕迹。
“阿锦?”傅琢祈又喊着他的名字,去洗手间看了一眼。
其实他知道,这房间里早就没有人了,只是他不死心,还要亲自去求证。
小狐狸跑了。不知道在几点的时候,趁着夜色,偷偷跑掉了。
傅琢祈捏了捏眉心。
他早该想到的,小狐狸那么倔强的人,怎么可能会乖乖留在自己身边,承认他也心动呢?
从空荡的洗手间出来,傅琢祈看到了床头柜上压着的纸,走过去拿起来,在看清上面的内容后,直接气笑出声。
跑就跑了,竟然还在想离婚的事。
傅琢祈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明明是心动的,明明是喜欢的。
——原本傅琢祈还不确定小狐狸的心动有几分,可昨晚自己抓着他表白,抓着他摘掉他的假面后,他的神情他的动作,都在说明,他不仅心动,还有喜欢。
就算如此,小狐狸却还是铁了心要离婚。
算了。傅琢祈把那三张签了名的离婚协议书拿去书房,用碎纸机碎掉后拍了张照,从微信上发给了他。
[离婚协议书我碎掉了。(图片)]
[别的都好商量,离婚不可能。]
消息发过去后,迟迟没有回应,傅琢祈也不急。
他大概猜到了花重锦去了哪儿。
收拾了下床单,傅琢祈瞥见角落里放着的纸箱,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去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