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明显情况,自然就是有没有比较显眼的田产、吃穿用度之类。
瓷器没有问题,但看着韩盈身上的印花锦衣,宗宾心中还是有些疑虑,这样的花布,在山阳郡中两三万钱都买不到一匹,而她却如此随意的穿在身上,实在是……
犹豫良久,在县衙的路上,宗宾开口问道:
“韩医曹,你这锦衣——”
“郡里有人来找我,我还以为是好事儿,故此特地换了衣裳。”被问的韩盈立刻明白了宗宾的意思,她解释道:
“这印梅锦缎是宛安本地所产,一匹售价也不算多贵,我俸禄不低,平日里又在医属和县衙吃饭,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添置这身衣裳也不算什么吧?”
又是宛安产的?
宗宾一时间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不用多说,这布不管韩盈有没有参与,就她的医术,对方就算不直接送,也得给个成本价或打折。
这样的情况很正常,再考虑韩盈上有两个哥哥也能赚钱孝敬母亲,也不需要她贴补家里,她又有个县令做师父,县令还没后人,基本上随她动用,那她本人实际能动用的钱财,再做个十来身绸缎衣都不成问题。
韩盈身上着实有些无懈可击,这样的行为,完全不是游侠剧孟这样的人物,甚至有几分胆小怕事,愚昧不知,被他人利用的感觉,可再分析韩盈所做的事情,以及她身边的主要人物,又很容易将前面的结论推翻。
宗宾从未见过这么矛盾的人物,再得不出判断的情况下他又停留了十多天尽力理过韩盈的家产又将医属上上下下都看过真确定没有问题后这才带着韩盈无罪的证据和结论回了长安。
待此人一走韩盈就和桑弘羊碰头谈论起来情况。
“衡朔身为郡守怎会如此不理智?”
桑弘羊眼中多了几分不屑:“借女人裙带升上去的蠢物能有多少本事?”
闻言韩盈顿了顿:“他这么做可会牵连在宫中的姊妹?”
“问这做甚?”桑弘羊有些不解不过还是回忆其衡朔在宫中的姊妹是谁可想了好一会儿他才摇了摇头道:
“想不起来是谁大约就是个少使?陛下应该也将此人忘了应该不会牵连不提这个衡朔在外人眼中如跳梁小丑可他一日不除官便是你我之大敌你可有应对之法?”
“当然有。”
就算是韩盈收拾好了自己的底子也不愿意无缘无故的被查这么一回 宗宾张毅对她没有恶意只核对她的资产和有无经商问题要是有恶意的借机攀扯抓着医属不放呢?
“来往不而非礼也他能告我这个比肩八百石的五大夫也能告巧了
他贪污索贿勒索官吏的证据正好有人给我送来了!”
想不出名字
准确的说,这证据不是直接送过来的,而是有辛玉在其中牵线搭桥,这才让韩盈联系上了愿意状告的人。
济阴郡守衡朔个人索贿的额度,还在济阴县令的承受范围内,若只有他一个人这么做,那对于普通的县令们来说,忍下来也不是不行,毕竟那可是郡守,他往上告的卷宗,是直接到对方手里的。
这简直比竞技比赛中,有人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一样令人绝望。
在现实情况下,大多数县令只能选择交钱了事,而没有交的,也受到了申斥。
强权逼迫下,县令们自然是面服心不服,每多供一次钱,县令们的怨恨就要多一成,而衡朔不可能自己亲自去向县令们索取贿赂,主要由督邮和县中官吏上计时收取,这些人在给衡朔收钱之余,又怎么不会给自己捞点好处呢?
上有所行,下必效焉,督邮贪,身边跟过去的吏目侍从也不会放手,其它部门的人也会有样学样,而随着胃口的不断扩大,他们索取的数额已经远超县令能够承担的极限。
西汉不是民众已经被训化成顺民,怎么剥削都不知道反抗的时代,哪怕游侠这个群体已经开始走向末路,但剩余的能量,依旧能让县令恐惧,要知道,县令郡守这样的主官,都是要异地为官的,他们没有本地的根基,做的太过分了,不是夜里莫名其妙没了脑袋,是大白天就有人敢直接上来杀了他!
这和秦末时期,除了各地的平民贵族外踊跃起义之外,秦朝的县令和郡守也非常积极是一个原理,不赶紧起义投名告诉本地人大家还是一条路上的人,本地人会先把他们杀了,再把人头拿来祭旗。
除了现实因素,县令中也有为民做事儿的正义之士,随着剥削超出忍耐范围,他们恨不得衡朔早早倒台,有些脾气爆裂,实在无法忍受的县令,直接做出了不交钱,任由郡中将其罢官的举措。
辛玉进入济阴郡范围,经过那些县区的时候,听到过各种将衡朔比作硕鼠的歌谣,看到过民众送被罢官县令回乡,也见过机智的县令不再修缮县衙,杂草长到一米高,县令和吏目全穿着打着数个补丁衣服,冲着督邮哭穷……
这些事情,都被辛玉看到眼里,记在心里,只是她一介草芥,做不了什么事情,而当韩盈找到她询问济阴郡情况时,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