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年,觉着浪费的家属就拿它给产妇擦身体,后来也不知道谁开始的,反正村里人拿着柴过来,找个空房间擦身体,韩羽看这样可不行,分分钟冻感冒,于是将一个改成了大家的‘澡房’。
澡房不是现代那样的淋浴,好在屋内生火,不说热的像夏天,温暖如春肯定是有的,再倒盆烫手的热水,细细的把头发上的油洗掉,身上的灰搓干净,还是没问题的。
而随着手头余钱越来越多,又有了洗漱的地方在,东河村的村民们突然再也忍受不了一整个冬天不洗头,不洗澡的日子,纷纷拿着木柴提着水就来洗漱。
因为人太多,韩羽还重新定了规矩,男单女双,每日限十五人,洗的时候提前预约,生火的木柴自备,不允许毁坏屋内的设施和墙壁,洗完的水要端出来倒水沟里,不能随着外泼等等。
随着方便大家的规则逐渐确立,村里人也找到了洗漱的步调,叫上熟悉的邻居,抽出来一天或者半天的时间,拿着新衣裳和柴,给病人孕妇那边担好水,就可以过来洗漱。
先洗澡,后洗头,等洗好了头发,边用火烤着湿发,边用热水泡脚,等头发烤得半干,脚上的死皮也差不多就要泡开,这时候,就能请老周头用工具给他们修去脚上的死皮,长出来的鸡眼,以及长的嵌入肉里的脚指甲,要是确实最近累得慌,还能让对方给自己捏捏肩,按按穴位呢。
这一整套下来,整个人好像脱胎换骨似的,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只觉得哪儿都舒坦的很,而且花费也不多,一个人也就是半碗米——仅仅是半碗米就能让劳累到极致的身体松快松快,将自己这具使用到极致,各处都泛着小毛病的身体修补一番,那为什么不去做呢?
这种心态来源于越过越好的日子,过往别说一个人半碗米了,就全家人半碗米,他们都得犹豫好半天,非得等到忍不了的时候再来。而现在,上澡房甚至被大家当成了一项娱乐活动,有人还会带上自家酿的酒和炒熟的咸豆,边洗边聊。
蔡盛总算是知道这笑声怎么回事儿了,他又往已经走过的房看了几眼,心中不免多了几分跃跃欲试。
有地方清洗身体哎!
如今还没有公共澡堂,蔡盛也不敢在驿站洗漱,自己都觉得自己馊的不行,若是能清洗清洗,那……
“至于病患家人也有说有笑,自然是因为他们的病大多能治,那些不能治的,又怎么还会在这里呆着呢?”
提前来这个,陶鹊脸上的笑意逐渐消散,她叹了口气,道:“住舍到了,瓦婆,有人过来住宿!”
伴随着陶鹊的呼喊,一个需要拄着拐杖才能走路的老妇人提着一串钥匙走了过来:
“你们要多少房间?”
住舍也都是两排的大通铺,住进去十个人都不成问题,但他们家儿媳和家仆的,总不能挤一间房,蔡彭直接道:
“两间。”
“奥。”瓦婆点了点头,将两把钥匙从钥匙串上拿了出来,递给对方。
“一间房一天十五钱,后面有水井,柴自己拿,不要浪费。”
好低的房价。
曹良快速的数出来三十钱递给对方,又命令家仆停好车,三个大人一对视,便发觉好像都有事儿要忙。
蔡彭想去拜访一下韩羽,蔡盛打算去澡房看看,曹良想去买些肉食做点好吃的,三个人把自己的想法一说,曹良便将目光看向蔡汶,大人都走了,她怎么办?
结果目光看过去才发现,蔡汶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小宁玩到了一起,正踢着鸡毛做成的玩具呢。
好像不太需要担心女儿会不会遇到危险?
也是,还有家仆在这里看着呢,肯定没事。
曹良放心的向陶鹊打听起来本村谁家的鸡要卖,这可是问对人了,陶鹊当即推销起来魏裳养鸡场的限量焖鸡,顺带着还安利了一波咸鸡蛋,以及本村的黄豆酱,酥油饼,豆腐泡,鱼丸子等等。
傍晚,三口人全都满脸吃惊的看着一桌子的吃食。
这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外邑嫁娶
不得不说,这是全家自赶往宛安县来,吃的最满意的一顿饭。
饭菜热气腾腾,进入口中,从口舌一路暖到胃里,油盐加的恰到好处,鲜美又不遮掩食物本身的味道,不像途中为了食物保鲜和提高味觉,使劲儿的加盐加油,压根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舒舒服服的吃完饭,屋内已经黑蒙蒙的,豆大的油灯左右晃悠,可见度极差,看父亲想要离开,蔡盛赶紧说道:
“宛安县小半天就能到,都已经到这儿了,也不用急,我们要不在这里休整一天再去?”
蔡彭从来的时候就看到儿子一直在往澡房看,甚至还专门打听,肯定是洁癖犯了,想趁这个机会清洗一番,他没有点出来——自己今日没有见到韩羽,正觉着遗憾呢,也就顺水托舟的说道:
“那就修整一日,后天再去县城吧。”
医院居住环境和饮食都算不错,但不是独门独院,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曹良心里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