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猪的哼唧声。
土屋避寒,家仓丰满,鱼肉充足,家畜兴旺。
好一派富足之景。
说是县城还差不多!
“真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能看到这样的景象。”
周户曹收不住满脸的惊愕,喃喃自语:
“快四十年了,从未见过村邑能如此豪富的!”
“是啊。”
卫仓曹同样是震惊不已。
在这么一群豪富农人面前,他们的心态被打击了不少。
对韩盈,更是没有了轻视之心。
之前那番争抢作态,实在是太过于孟浪轻浮了。
他们问过两个在外玩耍的小儿,按照指引,找到了郑桑,询问石碾的事宜。
花开两表,各分一枝。
徐田曹三人都是大官,又是骑着马赶过去,还穿着宽大的,能笼罩全身的皮裘,这样的人物,专门过来看石碾,自然会被人记住。
韩彩就是记住的人之一。
她抱着罐装的面粉,和其她一同过来磨粉的妇人往内邑走。
路上,这群妇人讨论着今天来的这三位贵人,又叽叽喳喳的说起来麦粉的好与坏。
“贵人都过来看麦粉了,这绝对是好物什。”
“就是,咬起来又松又软,我大母说她都能嚼的动。”
“昨天里正家的那小孙子都过来朝我要馒头了。”
“你给了?”
“小孩儿饿,掰了点儿给他尝尝。”
“咱们内邑去磨面粉的也不少,就是里正,唉……”
“莫说!”
“不提他,说起来韩彩,你家的火炕快造好了吧?”
“已经泡上豆子了。”
“再过几天,就能跟着去卖了。”
“这可真好呀,去一次能有二三百钱呢。”
“我姑姑昨天还问我,能不能也去找郑什学呢……”
正说着,韩彩一抬头,便看到内邑村口,眼神阴沉沉的里正。
她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
这种状态一个传一个,霎时间所有人都不再说说笑笑,而是沉默起来,甚至拐了个弯,直接避开了里正,再往家里走。
坐在村口前的里正眼神更深了。
他早就看到那群妇人了。
甚至对她们做什么也一清二楚。
郑桑、韩婴!
你们两个为什么就没有死在外邑!
诊所建成
郑桑和韩盈别说死了,这日子还过得越来越好,现在都跳到他眼前来了!
十多天前,郑桑就光明正大的从他这边招人过去干活,还许诺给弄那什么火炕和跟着她们做生意。
一开始,里正还不用在意。
可没过几天,第一个火炕建好开烧。只凭做饭就能把土塌烧热,睡一晚上都不会觉得冷的火炕,让整个村子里的人天天围观,纷纷拉着韩牙说给他们家也造个。
仅仅一个火炕,就闹的全村心神不宁。
后来韩彩家大清早起来。跟着去卖了回豆芽,叮叮当当带回来一大串铜钱。
足足二三百枚!
这下,还有谁家能坐得住?
各自拐弯抹角的找机会去和郑桑攀关系。
这些混账东西,表面上知道他和郑桑不和,全暗地跑过去。
至于里正是怎么知道的?
当拿回家的麦粉、蒸出来的馒头,拎回来的咸鱼,是他眼瞎看不见吗?
这天寒地冻的,哪里要什么帮工。
除了那郑桑还有谁!
在村门口吹着冷风,里正看着不少人,远远的发现了他,躲开走其它小道的行为,眼神越发阴沉。
这些人眼里还有没有他?
愤怒中夹杂的,是对自己权利消散的恐惧。
回到家,里正就开始大发脾气。
他指着大儿子骂道:
“你个蠢货,这都多少天了,怎么还没有找到人!”
韩长满脸的委屈。
“阿父,这也不怪我啊,河西村那个人早就死了,听说死的时候,虫子都从后门钻出来了,吓得人都不敢给他抬尸,这件事儿早就传开了,现在哪个村子还有身中虫蛊的?早都被赶出去了。”
说起来他打听到的事情,韩长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听完儿子这么说,里正不仅没有缓解,反而更气了。
“这样的人更应该下大力气找!我就不信那韩盈还能治得了这样的孽物!别在家里闲着,快给我滚出去找人!”
“父怎么又生气了?”
韩叔顶着一身寒气,推门进来,说道:
“我打听到身有巫蛊的人了,不过他要钱,不给钱他不去。”
里正面色一喜,连忙问道:
“他要多少?”
韩叔伸出来五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