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
“那就好。”
韩盈也没有细究这两人话中的真假,反正除了那些顽固不化之人,大家都是向着利益走,只要人先团结过来就够了,当求同存异吧。
反正比起来太仆和大司农,少府和太常这两日的上蹿下跳才要命。
真当她是死得不成?兔子被抓还要反过来蹬鹰呢,这事没完!
太常不好应对,少府油水这么丰厚的地方,证据找起来就太容易了,心中盘算着怎么反击回去,韩盈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这两人聊着,还没走出多远,便听延尉张汤便在身后叫道:
“韩尚院请先留步!”
韩盈停下脚步,对方很快追了上来,他拱手行礼,紧接着便开口:
“今日之事还有几分难点,不知韩尚院可否愿意去延尉署再议一议?”
做什么事情,都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所以对于张汤抛来的橄榄枝,韩盈立刻接在了手上,她笑着应道:
“我亦是有心想请教廷尉呢!”
一拍即合,韩盈当即和大司农太仆告别,两人同到了延尉署,张汤也没有直接就提今日的事情,而是先命人备好茶具,亲手泡好茶,推到韩盈面前后,方才道:
“我听闻韩尚院当年在宛安县任职的时候,极善用律?”
韩盈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接过茶杯,微微抿了一口。
张汤于历史上颇为有名,是属于有底线的酷吏。
相较于后面那些上来就杀人全家,不是把整个地区变为大逃杀,就是毫无底线,恃强凌弱,不对着有问题豪族下刀,而是对着更弱小人欺凌,捞得满脑肠肥,更应该称之为暴吏的酷吏,在规则内整人,整的时候,还给人留些底面的张汤,也的确看起来更加顺眼一些。
但也只有一些了。
毕竟同行实在是太垃圾,所以衬得他还算不错,可这并不能掩盖张汤是皇帝的黑手套,而他顺着陛下的意,罗织罪状,已经杀了很多人,法律在他手中只是工具,满足上欲的工具。
他很危险,当刀对准自己时,只是会死得更体面一些,而不是不会死。
不过,真到那一日,也不是什么坏事。
只要陛下想保,那张汤肯定能减轻她的罪状,就算是不想保,也不会让她受狱吏折辱。
更何况——
律法在谁手中不是工具?只不过张汤工具的太过于明显,太服从于上意,完全背离了官吏阶级,这如何不让官吏恐惧,唾骂啊!
反正屁股其实也坐在官吏这边的韩盈,心中是有几分畏惧的。
没办法,官做久了,就没有干净的,清白到极致的官,做不了高官,甚至就算自己干净手下也不会干净只要想找必然能找到牵连到她的存在于是她便成了砧板上的肉。
不想成鱼肉任人宰割那就得拼尽全力去满足皇帝时刻都不会停止的欲望。
汉武帝的欲望啊……
这可是临到死前都没有调整国家战略仍想要打仗的存在想一直满足她只能做第二个桑弘羊而那——
太远了。
韩盈迅速掐掉了自己脑海中对于未来所知的回想。
历史早已改变除了自己管辖内部的事情其它她已经很难预测想那么远有什么用?先走好现在再说说不定未来卫青能将匈奴王都抓回来那时汉武帝会转换国家政策开始进入休养生息的阶段呢!
拉回来自己的思绪韩盈放下茶杯道:“略通些许对延尉而言不值一提。”
“我不是为了问律而是执律。”
张汤也只是想让话题更顺些并不是真的想要讨论立法之类听韩盈这么说他便直接说道:
“韩尚院当初以律治县颇有成效只是此法于百官而言并不适应依我看你还是莫想要以此约束男女官吏行事不然只会再套一层枷锁。”
闻言韩盈不由得垂眸。
她当然清楚此事。
无非是明面上一套律法制定的规则但大家行的却暗地里的一套它主要有两条一是皇帝有着最终解释权二是当自己犯错的证据没有落入仇敌之手也没有被上司抛弃的时候那在大部分情况下都能逍遥法外。
所以制定律法它不会防好人因为好人不会犯罪也防不了坏人毕竟都已经打算共同犯罪了拿此做个投名状更能拉近关系至于上司对下属下手那更是有无数办法。
只不过虽然能钻的空子太多但这不代表着它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毕竟既然是潜规则那就不能置于阳光之下有这么一条明面上的律令地方上的女官便还尚有一道防线保护自己虽然微弱但总会有些用处尤其是在女吏二十岁出头年岁正好的时候
既能防恶人也能防她自己被有些看起来很有魅力的老男人蛊惑尤其是防止有孕!
这是韩盈最无奈的地方。
避孕手段跟不上打胎技术更差在有孕最少拖累一年还有死亡风险的情况下必须得想办法让女官掌握主动权可一刀切就得背上贞节牌坊不一刀切怀孕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