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鹊很是高兴,连忙张罗着要将韩盈的房间打来通通风,再将被褥晒晒。
家中现在只能算是小富,没有多雇太多人手,韩盈的房间空着没人住,打扫频率也不高,十来天才会有人进去清理一番,顺带翻晒下被褥,对于村里人来说这个频率已经高到离谱,可在陶鹊看来,还是有些不够——得再重新做一遍,干干净净的让她休息才好。
陶鹊张罗着忙碌韩盈休息的房间,而被韩盈念叨的魏裳才刚刚到了家。
她今年已经是十二,算是小半个大人,外邑离家其实也就小半个时辰的事情,一个人走回去也没什么问题。
魏裳家里对她的到来显然很是兴奋,就连侄子和侄女都高兴的跳了起来,殷勤的接过来她提着的鸡蛋筐和拎着的那只公鸡,还烧起来热水。
坐在马扎上,魏裳看着家里,对着他们问道:“阿母她们呢?”
“在后面给药材浇水呢!”
应声的是魏母,她手里握着一把青菜叶,满脚泥的从房屋后面走了过来,打眼就看到了地上的那筐鸡蛋和还在蹦跶的公鸡,她脸多了几分笑意,可紧接着又有些犯愁,就连说出的话也多了几分埋怨:
“你看看你,怎么又拿这么多东西回来?让你在月女那里好好干,你这是干嘛?家里还能少这么一口吃的了?”
后面跟过来的嫂子笑容略微有点僵硬,她不敢反驳婆婆,只能在心里念叨——怎么不缺这口吃的了?这可是鸡蛋和公鸡,都是荤的!
魏裳笑着,再次解释道:“是月女让我这样带的,阿母你就不用担心了。”
这种话母亲已经说了很多次,而她也这样答了很多次,虽然次数多,但魏裳没有多少不耐烦,毕竟这是母亲的善心,那个当徒弟的,能经常吃拿取这么值钱的东西回家?也就是她情况特殊,遇上了月女,对方又实在是有本领,这才带着她得了这么多的好处,但这样的好处,并不是她得意的资本,当然,也不是家里人得意和拿捏她的资本。
上前,魏裳拿着瓢从将淘米用的剩水慢慢浇在母亲的脚上,好让对方将泥给洗去,这功夫间,母女两个人亲密的说着悄悄话,嫂子高兴招呼着担水回来的哥哥杀鸡,准备做煮鸡吃。
而听到要杀鸡吃,家里的小孩们都高兴的跑了出来,烧上的热水给魏裳倒在竹杯里,剩下的便全拿来给鸡拔毛,咋呼的声音很快迎来左邻右舍的关注,母亲忙着将自家小孩哄去外边玩耍,男人则是站在一旁,饱含羡慕的夸道:
“魏媪,你可生个了个好女儿!”
“哪里哪里。”魏母穿上草鞋,她摆着手,谦虚的回应:
“都是月女厉害,人家教的好!”
商业性互夸很是持续了一会,直至接出来的半碗鸡血和他们分了些许,对方才高兴的回去。
魏裳安静的看着这幕,回家的时候,她表现的向来很是低调,和外邑那个说一不二,众人畏惧的月女首徒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这点,家里人是察觉不到的,他们还是热情的准备着,同时又好奇的询问着她忙碌什么。
魏裳捡着不重要的事情说给他们听,也没有报喜不报忧,好的,坏的都说了,听着魏裳遇到的麻烦,两个哥哥也跟着焦急起来:
“山狸偷鸡可不能不管,这畜牲知道这里的鸡好偷,以后天天来,那这里当给它养的了!”
“就是,魏裳,要不你养上两头猎犬试试?”
“早就养上了,还是月女带回来的。”魏裳轻声回答着哥哥们的担心:
“那山狸也被杀了,当时我和韩硕两人人轮流守了半个多月,总算是把山狸给杀了,后来我们还将林子周围都清理了一遍,现在已经没什么野兽敢过来叼鸡啦。”
“那就好,那就好。”
一家人说说笑笑的边聊边忙,公鸡被两个哥哥轮流剁碎成小块,放入锅中烹煮,韩盈好吃,教出来了有着好厨艺的韩羽,连带着魏裳也逐渐养叼了口味,家里没有那么多香料,魏裳索性带回来了一份,一同丢进了锅中。
家里有魏裳帮衬,日子比过往好了许多,但也做不到隔上几天就遇上一次荤腥,更吃不到这样的好食,香味随着时间越发的浓郁,小孩们全围到了锅边吞咽着口水,哥哥和母亲也越发的坐不住了,魏裳恰到好处的停止了交谈,等着炖熟的鸡盛了上来。
一只鸡,九个人吃,整只压根没办法分,剁碎之后每人都能来上鸡块,碎碎的铺在米饭上,再加上一勺鸡汤,香的小孩们压根抬不起头来,只知道闷头往嘴里扒饭。
看着自己儿女如此馋肉,二哥脸上有些尴尬,又带上了几分愧疚,他忍不住对着魏裳问道:
“那个,妹啊,你说咱们家能不能也养鸡啊?就,不养那么多,就养上个百十来只也好啊。”
这话一出,魏母就变了脸色,她立刻呵斥道:“老二!”
二哥也是被压抑了好久,本村距离外邑那么远,他就算是不常去,也能通过村里其他过去担豆腐的人知道妹妹到底是一个什么水平,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