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煞人也!
不过好在现在也不晚,沈映鱼现在相比较当年,养得不晓得好了多少。
方才不过是捏了她的肩,现在就浮起浅浅的红痕,漂亮得如同一朵朵花,可想而知他一会儿该会留多少印记在她的身上。
光是想想,陈传宗已经兴致高涨,眼底浮起狂热,用力撕扯着她的衣裳。
天边忽地响彻打雷声,刚才下过延绵半月的雨,将村路都冲垮了不少,现在又响起这样大的雷。
学堂夫子担忧放堂晚了,落大雨后不安全,所以今日并未拖堂,时辰一到就将人放了。
坐在角落的苏忱霁望着天边闪雷,攒起了眉,心中莫名有些发闷。
放堂后他也没有再过多停留,低头收拾着想着尽快回去。
这三年他身形生得异常快,几乎是隔一年,去年的衣裳便又穿不了了。
身上的稚气褪去,隐有几分读书人的斯文清隽。
他率先出门,但还没有走几步,就被人拦住了。
苏忱霁转过头,眸色沉冷地看着拦下自己的小姑娘,穿着漂亮的桃花裙,满脸倨傲。
沈映鱼又将本是给他的布,做裙子送她。
他将目光落在漂亮精致的裙子上,葡黑的眼直勾勾地盯着,玉白的脸上带着被摄魂的懒散。
若往深处看他的眼,便能看见恹恹的阴郁。
是真的不喜欢沈映鱼将心思,放在旁人的身上,独独他一人就够了。
该怎么将她的注意,从这些人身上拉回来?
他失神地想着。
“苏子菩,让你放堂等我,你没有听见吗?”讲话的小姑娘名唤燕娇,去年来的陈家村。
按照村中人的传言,燕娇是大户人家的私生女,身边奴仆无数,甚至连里正都得好生对待。
她此番下来是主母的意思,待上几年便可以认祖归宗。
这大小姐骄纵跋扈,非要来学堂读书,顾少卿无法只得收下这个女学子。
燕娇瞧不上陈家村的人,但她一来便瞧中生得漂亮干净,还与那些人格外不同的苏忱霁。
奈何她如何逗他,对方愣是该如何对旁人,就如何对她。
分明就连他的阿娘都对她喜欢不已,就只有他对她充耳不闻。
久而久之,她便怨上了苏忱霁,将人堵过几次。
这次又如常将人堵在门口。
但现在苏忱霁心绪不宁,不欲和她们过多纠缠,偏生她还非要上前来拉他。
“你阿娘都说了,让你和我做朋友,信不信我告诉你阿娘,让她回头打你。”燕娇冷哼着说道。
苏忱霁躲过伸过来的手,乌木沉色的眼眸微敛,丝毫不受她的威胁,冷得似尊漂亮小玉佛。
“苏子菩,和我做交好怎么就不可以?我能给你上好的纸墨,还有你那只毛笔都分叉了,还在用,我家随便一只笔都能买你的几百支。”燕娇不甘心地冷哼着,满口的炫耀。
她说的那只笔,其实是沈映鱼给他做的第一份生辰礼物。
他快用两年了,哪怕分叉得几乎不能用了,还是舍不得换。
沈映鱼真小气,对他也一点不认真,可她只给他做过这一只毛笔,他丢了就没有了。
“抱歉,君子不食嗟来之食。”苏忱霁垂着眼睫,冷淡启唇道。
往日任由燕娇如何逗他,都要不来几个字,如今一次讲了和她几日讲的话。
她暗喜,自觉这般的死缠烂打也有些作用,更加不情愿将人放过,一直缠着人喋喋不休地讲着。
天边的雷又大了,闪电明灭着,将靠在斑驳墙面上的漂亮少年面容割裂开,一半阴沉、一半清隽如玉琢。
好烦。
天边的雷烦,眼前的人也烦,看不见沈映鱼更烦。
他神情泛散地望着天边,思绪飘远。
沈映鱼现在在做什么呢?现在真的好想见她。
“所以啊…”燕娇还在趾高气扬地说着,突然被打断。
“说够了吗?”
苏忱霁微抬着眼眸,似猫儿微翘的眼尾,带着上扬的弧线,虽有媚态却如虵般的冰凉,目光直直地盯着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