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什么?
将母亲撒向了大海,自此再也寻不到一点踪迹。
是不是以后,待时间一长,就没有人会再记得曾今还有慕言这个一个人?
并非一定要入葬慕家墓地,她只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所有人都永远的记着慕言这个人。
但是,眼前的人,她的亲大哥,却毁了这一切。
连续多日的高烧昏迷早已经消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这一刻的强撑也在一声海葬后瞬间被挖掘,抓着扶栏的手泛白,仍旧无法控制晃动的身形。
徐乐宁靠得近,及时一把将她扶住,才不至于让她从楼梯上滚下去,满目的担忧。
她以为泽楷改是会选个风水不错的地方,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海葬。
而且,还这么毫无保留的告诉瑾柔。
这个时候,瑾柔哪里还受得了这样的刺激。
但慕泽楷很平静,无论慕瑾柔说多激烈的言语,神情有多绝望与愤恨,他始终都平静的激不起半点涟漪。
在她愤怒的目光下,继续说道:“我给你申请了哥伦比亚大学博士在读,签证也在办理,你先将身体养好,等一切手续办好了,我们一起去曼哈顿。”
不是她,而是一起!
慕瑾柔没有去在意他这个“我们”,思维早已经被他前面的话冲击的溃不成军。
她什么时候说过她要读博?而且还是去纽约那么远?
他又凭什么替她做这样的决定?
“我不去,你也别想让我去!”慕瑾柔激动的拒绝,这里是她的家,为什么面对慕槿歌她就必须得退让,之前也是说要送走她跟妈,现在妈不在了,有要送走她。她们母女凭什么一次又一次的要让着那个女人。
慕泽楷仍旧是平静的姿态,可偏偏一双眸锐利的让人不会认为这话他只是说说。
慕瑾柔见不得他这样的神情,好像无论她怎么反抗,都徒劳无功一样。
一切他说了算,她的意愿并不重要。
先不要说他,就算是爸醒过来也无权替她做这样的决定。
“我还有事情,你现在家里养着,有结果了我会再来找你。”
说着,慕泽楷已经转身出去,无视身后慕瑾柔愤怒的叫嚣,迅速消失在慕家老宅。
家里如今真是一团乱,徐乐宁想要去拦离开的慕泽楷,但又无从放开举止激动的慕瑾柔,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
“小柔,你先冷静下来。”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慕瑾柔奔溃的大吼,“我妈因为慕槿歌死了,现在我也要因为她而被送到国外,被人逼到这种境地你叫我怎么冷静?”
“没有人会逼你,也没有人可以逼你,从来都是有因就有果,你哥这样安排无非是不想让你跟槿歌再生矛盾。”徐乐宁轻抚着她的发,望着在自己的安抚下逐渐平静下来的她,语重心长的道:“你们是姐妹,上一辈的事情就让上一辈来解决,不要再来伤害你们了。你哥是太怕了,也是想要保护你。”
都是他的妹妹,他又怎么舍得去伤害其中的任何一个。
他太想保护她们了。可这世界哪里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上一辈的恩怨注定让她们站在了对立面。
“大伯母,我不想离开,我不要去曼哈顿。我的家在这里,我的家人也在这里。”慕瑾柔紧抱着徐乐宁痛哭出声。
……
就在帝都慕家一片哀嚎之下,海城半山别墅却是宁静祥和。
夜色深重,晚饭过后,慕语由文叔带着熟悉这里的一起,之后又去陪公子了玩了一会,方才回了自己房间。
霍慬琛则去了书房工作,慕槿歌自是陪着母亲与儿子,一是彼此加深熟悉,同时也跟她谈谈想要带她去和雅检查身体的事情。
对于她想要帮助自己恢复记忆这件事好在慕语并不排斥。
实在是这段时间那频繁反复梦到的画面令她迫切的想要知道那双温柔的仿佛会聚了所有阳光的目光下的真容到底是谁?
所以,在慕槿歌状似不经意提及时,她只是短暂沉默后便欣然应允。
她这样爽快的应答倒是让慕槿歌有些意外。
实在是不论谁遇到这样的事情怕是也无法做到镇定自若的面对,尤其是那些遗忘的过去,其中好坏无从定义,再记起一切之前,谁又知道遗忘会不会更好?
但,慕语的心态似乎比她所想的要好,这样慕槿歌反倒放心了。
至少她不是一味的排斥想起过去,那是否说明那些过去对她来说不是想要丢弃的。
“好,我等下就去安排,明天我们就去做检查。”
慕语因为看不到也不敢去抱孩子,就怕不小心伤到,但手却一直是牵着公子的小手的。
小小的孩童,就算是在父母怀中也不会乖巧的一动不动的,可被慕语这样握着却奇迹般的没有挣扎过一次,大掌包裹着小手,血脉的延续,似乎并不会因为记忆和懵懂而又任何的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