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下心底的酸涩,她道:“明天早上八点的飞机。”
这是慕泽楷定下的时间,按理说他们今天就该回去,帝都那边还有太多事情等着他们。
但早晨餐桌上,无意听到她也要过来,三人默契的临时改变行程。
一日或许会耽误不少工作,但总比这个时候放任她一个人过来要好得多。
“而且你不用担心,此番前往帝都,我会住在慕家,全程都有哥哥陪着,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对妻子最后一句话,霍慬琛不置可否。
慕泽楷这个人他就不相信,如果不是一层血缘羁绊,这个人怕是会被霍三少列在终生不得靠近妻子三步之内的头号人物。
“过去了要每天给我电话,有事情也不要瞒我,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霍慬琛抱着她的手臂轻抚着,还未分离,就有满腔的不舍。
“我给你安排……”
“不用了。这次我是跟大伯他们一起,不会有事,不用再给我安排保镖。而且这次我也不打算带公子过去。”
听到妻子的话,霍慬琛远比听到她要帝都还要意外。
不带公子,这是他想也不曾想过的。
虽然,他其实也并不想将公子带过去,那样她只会更累。
可从公子生下来,他跟孩子还有过几次的分离,可他们母子从未有过,她有多在乎这个孩子,霍慬琛也比任何人清楚。
是再苦再累也不愿松手的存在,怎么就不带公子过去?
缓缓将她推开,睿眸微眯,盯着她好一会,“舍得?”
没有询问为什么,一句舍得?让慕槿歌内心百转千回。
如何舍得?
生下来就从未分开过,但凡能够亲历亲为的她绝对不借他人之手,是身为人母的责任,又何尝不是自己幼时缺失的弥补。
因为不曾有过,所以想要将一切都弥补在孩子身上。
但不舍得也要舍得,此番前去是何光景,她根本无法预测。
几张照片,一段视频,却不提及半点利益交换,除了警告便是威胁,不曾提及金钱半字。她清楚,对方此番不为求财,而是冲着她而来。
如若带着公子过去,不过是将他拽带到危险之下,再不舍此刻也要舍得。
看着妻子猝然红了眼眶,霍慬琛后悔方才不该问。
明知答案,为何还要问出这样的问题让她难过。
“此番前去,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带着公子我会分心。我知道留在家里你会比我将他照顾的更好。”
理由充分,没有课怀疑的地方。
霍慬琛将她抱在怀里,不再言语,因为所有的心疼都在这个拥抱里。
霍慬琛答应放行,无意识让除慕槿歌之外慕家其他人都松了口气。
不曾介入他们夫妻日常相处,却也看得出霍慬琛对她比试百般宠爱。但再多宠爱,在生活琐碎里总会有摩擦,有矛盾,他们不愿见槿歌夫妻生活里出现任何不快,哪怕微不足道。
好在,霍慬琛对她的爱,似乎远比他们所认为的还要深。
因为第二天一早慕槿歌就要去帝都,又或者是潜意识里感应到这次的前往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当晚两人都有些睡不着。
躺在床上,慕槿歌被霍慬琛从身后抱在怀里,对话不多,想到什么就会说上一句,散漫随意,但又潜藏着离别在即的不舍与不安。
那份不安来的很突然,像是早已经埋藏在心底的一颗种子,因为突遇雨露,所以迅速生根发芽,令他措手不及。
不安令他不断缩紧手臂,似要将怀中的人给镶嵌到自己的骨子里。
不安的又何止他一人。
慕槿歌的心里正进行着挑人交战,,奋力拼杀。
前路迷茫,不知生死让她格外留恋这个可能会成为彼此最后一次的拥抱。
心底酸涩难受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
突然——
慕槿歌一个转身,直接将自己埋进他的怀里,面颊紧贴着他的胸膛,耳边是他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让她越发留恋。
瞧着妻子依赖的小举动,霍慬琛满心愉悦的同时也无奈。
“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照顾好公子。”闷闷的声音从胸膛间传出,霍慬琛甚至能够感受到,她的唇瓣与他的胸膛只隔着一件薄薄的睡衣,唇上的温度就那么传递过来,酥麻了他的心。
“你放心去忙你的,家里这边有我。再不济家里还有文叔月嫂等人,公子定会被照顾得很好。”
“不要!”听闻她要将孩子交给其他人,慕槿歌厉声反对,随即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强压下心头的慌乱,故作平静的开口,“别人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