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天已经完全黑了,只有病床边留下一盏灯。
动了动身体,她刚坐起来,一直在工作的男人立刻抬眸望了过去。
“醒了?”
昏暗光线下,初从睡梦中醒来,人还有些恍惚,就连眼神都是迷蒙的。
似乎不知身处何处?呆呆的看着前方,盘腿坐着,那模样有些傻傻的,却莫名可爱。
又耍小心机
“几点呢?”询问的声音有些哑,拥着毛毯,就那么娇憨的看着她。
那样柔软依赖的眼神,瞬间出动霍慬琛的心,如若不是左腿不便,他是那么的想要将她抱在怀里。
忍不住又看了眼包成粽子一样的左腿,霍慬琛心中连连叹息。
这腿,要尽快好。
一定,必须!
“八点一刻。”霍慬琛柔声回答。
闻言,慕槿歌愣了下,抬手揉了揉额头。
隐隐有些抽痛。
大概是没休息好。这三年来她时常会头痛。
厉害的时候会吃药,平时能熬就熬过去。
这会也不是很严重,她也就揉揉过去了。
但霍慬琛目睹她的举动,眉心也忍不住跟着她一起拧了起来。
都说,如果爱一个人,你的情绪会受她情绪而牵动。
如今的霍慬琛便是如此。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过来。”
说着就要去摁身后的铃,但被慕槿歌拦住,“没事,只是有点头痛,过会就好了。”
听着她不以为意的语气,霍慬琛薄唇抿了抿,漆黑的瞳眸有着轻微的情绪波动,但被他克制住,但语气越发的温柔,“以前也这样?”
她看着状态不是很好。
好好的人,再回来先是有低血糖,现在还有头痛的毛病。
这三年她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的。
慕槿歌不知他情绪变迁,掀开被子站起来。
过去开了灯,又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几口,感觉那阵头痛慢慢缓了过去,思绪也渐渐清晰。
她端着水杯靠着桌子,姿态随意闲适,倒没刻意隐瞒的意思,似老友闲谈一般的开口,“嗯。有时候没休息好会头痛。去检查过不是大毛病。”
不过都是神经衰落的后果。
当初同时失去挚友与母亲,再加之他的不信任对她的打击太大。
不然,当初霍震霆也不会暗中安排她离开。
只因大家都清楚,让她继续留在这里,往好一点是变成第二个慕语,往差一点想,可能她真的就会随慕语去了。
“不能治愈吗?”霍慬琛又问。
他的声音干干的,像是行走在沙漠里许久未喝水的人发出的。
“医生说是精神衰弱,没什么特效药,一切都要看自己调节。”
那句神经衰弱,就像是一根针狠狠的扎在了霍慬琛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他清楚,她为何会神经衰弱。
正因为清楚,才会这般难受。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病房内光线明亮,虽然隔着距离,但慕槿歌一眼也能看清他眼底的愧疚与后悔。
她不甚在意的耸肩,“我现在很好。人多少有些毛病也没什么稀奇的。除了这个,我倒也健康。”
听了这番话,霍慬琛只余沉默。
这样的她,什么言语对她来说都没有任何的作用。
没听到他的声音,慕槿歌眺目望他。
他的眉眼轮廓在灯光下异常清俊冷冽,薄唇微抿,似在隐忍着什么。
须臾,她收回目光,似也没有继续话题的打算。靠在那里只是喝着水
眼见着她手里的水杯快见底,霍慬琛不得不出口,“肚子不饿?”
应该是饿了,不然不会喝完一杯水又要去倒。
慕槿歌转身准备倒水的动作一顿。
她就是饿醒的。
这段时间入住半山别墅,嘴巴好像都被养刁了。
午间在帝皇食堂用餐,三年前觉得还不错的食物,今日却总觉得味道不对,没怎么吃就离开了。
一直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了。
果然,习惯是这个世界最可怕的东西。
它能在不知不觉当中改变一个人的生活。
“我让文叔给你送点吃的过来?”他低声询问。
慕槿歌的目光却落在了方才她旁有几个未开封的保温盒上,问:“这是留给我的吗?”
“嗯。”霍慬琛答。
文叔过来的时候她正睡得香,又难得没有做梦,也就没让文叔把她叫醒。
只自己吃了饭,将她那份一直留着。
但一个多小时过去,虽有保温盒保温还未凉,但放了那么久的食物味道总不及最初的好。
如今的霍慬琛恨不得给她最好的,更别提随时都可以送来的美味佳肴了。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