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很累,抬手覆盖上了眼睛,一手随意的搁在了交叠的双腿上。
慕槿歌抿了抿唇,饶是想再说点什么这个时候也说不出来了。
无声轻叹,瞧着男人在车内昏暗灯光下俊雅的侧颜,再回忆不久前酒店宴会厅发生的一幕幕……心情莫名复杂。
他可知今晚现场有不少权威媒体?他又可知此事一经曝出,之后又会出现怎样的场面?
他又是否还记得,两人此前约定?
更让慕槿歌难受的是……她越发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贪婪。
越是一起,越是接近约定期限,她的心也越发焦躁贪婪。
明明已经申请移民,一旦离开海城跟他怕是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但近日的种种偏让她对这个男人越发贪念,贪念到不想离开,贪念到想要将那份合约无期限的延续下去。
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一直闭目的男人突然睁开,微微侧头就对上了她来不及收回的眸。
几秒钟的时间,慕槿歌由尴尬到坦然。
眼前的男人无论是因为什么,可终究是她丈夫,看自己的丈夫应该不丢脸。
如若结果无法改变,那她是不是可以先享受下过程?
慕槿歌思绪转得快,所以那些复杂的情绪也变得快。
不闪不避,冲他嫣然一笑。
她本就美丽,这样用心意笑,不说倾国倾城,但也足以让快要一月之久不曾见面亲热的霍慬琛心猿意马。
清冷眸色渐软,凝视着她干净明亮的琉璃色瞳眸,霍慬琛突然朝她招了招手。
那动作就跟大人叫小孩子一般。
慕槿歌腹诽——我又不是小孩,可到底也是乖乖往他身边靠了靠。
“啊!”才一靠近,霍慬琛忽然一把勾住她的腰就往怀里带,另一手抬手在她脸上碰了碰,指腹留恋于她莹润的肌肤之上。
“有没有想我?”
慕槿歌的双手撑在他的胸前,这样才能避免自己整个人都趴到他的怀里。
他不打招呼的动作让她小小受惊,所以最初给他的眼神是嗔怪。只是听闻那缱绻呢喃的询问,眸色也禁不住软了下来。
想……比任何时候都想。
连日与人勾心斗角她累极;看着母亲如今模样她累极;时时刻刻都要担心是否会被再次找到,防备他人,还要想着隐瞒于他,她累极。
她不是天生如此,她也只不过被生活所迫。
她并非生来强大,只是从小生活逼她坚强。
可她也会有累的时候,也会想有依靠的时候。所以当交心于他,每当觉得无法坚持下去的时候,都会想起他。
所以,她是想的!
双手上移,勾出他的脖子,慕槿歌埋首在他怀里,没有言语,不去想今晚发生的一切。让时间停在这一刻,让她能够以偿多日思念。
她不说话,可那些小动作似无形出卖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样的举动远比她的一句猜不透真心的“想”更让霍慬琛身心愉悦。
一时车内再次陷入沉默,只不过彼时的沉默已经没有了尴尬,更多的是安宁满足。
“受灾的地方是师母的家乡,本是师母与老师一起来的,但师母脚受伤,不能前往,遂拜托我作陪。”
她的声音很好听,像是微风拂柳,如若不是在极致情绪之下,极能安抚人心。
摊牌
霍慬琛喜欢听她说话,所以在她开口解释今夜为何会在这里时他并未出声打断。
“遇见子……墨子珩是意外,如若知道会发生那么多事情,我定会紧紧跟在老师身后。”反正最后大家不仅知道她是霍太太,也知道她是老师学生。
想要隐瞒的一件也没瞒住,反倒闹得人仰马翻。
有心解释,倒比之前什么也不愿说,只会转移话题要好。
霍慬琛抬手拍了拍她的背不接话。
他不说话慕槿歌就有些无法窥探他的情绪,只得继续娓娓道来,“至于为何不解释?”忽然慕槿歌抬头看向他,“你觉得如果我说我是霍太太,大家会不会觉得我应该去圣安看下?”
她说的很认真,可以用一本正经来形容,可偏生霍慬琛听着忍不住勾了嘴角。
都说她牙尖嘴利,方才不回答,这会却是讽刺自己多此一问。
那日她帝皇楼下曝光“霍太太”尚且有人不信,之后他当着媒体的面亲自承认,这事才算画上完美的句号。
就算海城皆知他已婚,可那也不是随便一个女人出来说“我是霍太太”就会有人相信的。
是以,她不说。因为知道那是浪费口舌。指不定还反遭人借题发挥。
霍慬琛笑,抬手在她脸上捏了下一双眸子幽深,没好气的笑嗤,“牙尖嘴利。”
慕槿歌撇嘴,知他不会追究,舒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心事重重。
这是回芙蓉园的路,而且路程大概也只有十来分钟了。
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