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报应的,莉莉如此想。
“我为什么不用担心害怕?怎么了?因为你一定会养?你想跟我承诺,你一定会照顾好我们,不会让我抱着孩子去投河?”
说完也不等他做出什么肯定的回答她便继续道:“我绝不要生出一个私生子来,我告诉你,那太荒唐了,我的人生不能彻底成为一场噩梦。”
好吧,弗朗切斯科想,她还是会为了这种毫无用处的道德问题发愁。
他无奈道:“私生子又有什么关系,我会承认他、养育他,我会给予你们想要的一切,我们会是多好的一家。”
虽然就他们目前的情形来说,直接就开始谈论起以后如何养孩子也太早了,但他可以向她承诺一切的,只要她愿意做他的乖女孩,跟他点头说好。
莉莉闻言,心中同样地感到一阵无奈,他就是一直要跟她谈论物质,哪怕屡战屡败,他也总觉得她会在乎这些,总想拿这些来哄住她。
上帝啊,谁让他就是那么固执,不愿意相信她的话,她要是真的会在乎这些,她早就乖乖地跟拉文汉姆公爵结婚了,除了年纪外表,对她而言,拉文汉姆公爵哪样不是远胜于他?
“我未来的孩子必须有个父亲。”
弗朗切斯科乐了:“我不就是吗?”
莉莉听了差点直接被他气昏过去。
她希望她的孩子能够名正言顺地出生在神圣合法的婚姻中,带着他父亲的姓氏受洗,而一个私生子,没有哪位牧师会为他施洗的。
私生子不可入耶和华的会;他的子孙,直到十代,也不可入耶和华的会。
当然,她不会向他这么说,永远也不会,那样只会导致一个十分难堪的结果,他肯定会认为她是爱上了他,或者是觉得她想当公爵夫人想疯了,他会十分得意,他还会用他一贯的温和语气得体地告诉她,一个农妇如此异想天开是不合适的。
而她又想与他结婚吗?倒也说不上想或不想,只是如果他真的向她求婚,哪怕她心中再如何受不了他,她也会同意的,她需要保全名誉。
但显然,他压根连这样的念头都不会起,男人才不会娶一个他们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就能到手的女人。他要是想结婚了,他会去追逐一位刚出学校的名门小姐,她富有、高尚、清白,他会提前传信预约,然后捧着昂贵的鲜花,规规矩矩地登门拜访,哪怕订了婚也不敢妄动人家一根指头。
她感到自己有些绝望,在他以如此随意的态度对待这样严肃的问题之后。就仿佛她所在意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轻飘飘的,只要有足够的钱就能打发。
但是她不能绝望,永远不能,那会毁灭一切,令她背离未来,她得相信,相信上帝自会赐予祂的子民。
她对弗朗切斯科道:“我永远也不要做这么不道德的事,你不会替我想那很正常,但我要为自己多想想,我还想回到英国。你还记得吗?你跟我说过你一定会让我回去的,我希望你不至于连这都只是在哄我,然后我也许会给自己找个丈夫,我会拥有合法的子女。”
弗朗切斯科怔住了,他没想到哪怕是到了现在,她都还是那个顽固得令人无法理解的她,她仍然怀着这样可怕的念头。
她就是要拒绝他,就是更宁愿将她的身体与灵魂都交付给某个愿意娶她的英国男人,然后过着一种勉强称得上体面的卑微生活,每天清晨五点就得从床上爬起来点炉火,伺候全家,并以主耶稣基督般的坚忍承受来自她丈夫的殴打与辱骂。
“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坚冰已经在渐渐化解了。”弗朗切斯科低头看着她,神情之中满是不解。
“你到底为什么?你真的觉得婚姻很神圣是吗?但事实是再卑贱的农民都能欺辱他的妻子,我难道还不够宠爱你吗?我会给你买个漂亮的房子,用金银珠宝与绫罗绸缎打扮你,你可以悠闲度日,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让仆人们处理一切。”
都是糖衣药丸,莉莉想,一开始尝起来或许确实颇为甜美,但苦涩才是它的本质。
莉莉道:“我从没向你要求过这些,不是吗?为了享乐依附任何人都是可耻的,关于被你供养这回事,我并不乐在其中,要么你兑现你的话送我走,要么我自己逃走,我总有一天会走,你知道吗,我真的一天都不想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