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说话:“娘,你怎么不想想,天下哪有如此巧的事情!即便是有,他们那么多男人,与他们同行,说不定更危险呢!”
徐昭星一意孤行,还悄悄地摆了手。
据说,那商队是三个客商组成的,再加上那些打下手的,一共有十七人。
领头的男子叫陈马,就是身上挂着小号青玉符的那个。另两个是他的堂兄弟陈鹿和陈鹰。
可他们三人,长的一点儿都不像。
陈马的个头最低,可下盘最稳,走路带的风最响。
陈鹿的个头最高,腿特别的长。
陈鹰的臂展……啧啧,她觉得都快赶上那些黑人篮球运动员了。
徐昭星打趣道:“你们兄弟三人的名字,取的可真好,两个跑的快,一个飞的高。”
徐昭星骑着马,和他们聊了一上午,到了下午,忍不了疼,钻回了马车。
蒋瑶笙对那些客商的戒心很大,忍不住又悄声埋怨了几句。
徐昭星叫她把心放在心里,还道:“本来就是一路的,就是分开,又能分的多远呢!不如搞好了关系。”
她没有说,天下当然没有那么巧的事情,那些人可不就是一早在这里等着她的。
什么商队呀!以后必是一群刀尖上舔血的反贼。
☆、
出门在外,最怕的就是遇见不顺的路途或是事情。
连着几日并没有碰见多少坎坷,只是第三日之时,碰见了零零散散的小股流民,却因着陈马几人的凶神恶煞,大路朝天,也各走了一边。
蒋瑶笙终于琢磨出与陈马同行的好处来了。
要说她们运道好,一出门便碰见了好人,她不太相信。
她留意了几天,并没有发现破绽,只能又问她娘。
趁了夜间在肖镇投宿,没了旁人的时候,蒋瑶笙小声问:“娘,你说陈马会不会是专门来护着咱们的人?”
徐昭星正在泡脚,讲真,连续奔波了这些天,每天就指着泡脚活了。
她一听,本闭着的眼睛睁开了。
出来历练了几日,蒋瑶笙也学会了自己动手做事,如今铺好了床,正趿拉着绣鞋,坐在床边,仰着一张满是疑惑的小脸,脸上还明显地写着求解。
徐昭星看了她一眼,没急着承认,也不急着否认,反问道:“你是打什么地方看出来的?说给我听听。”
蒋瑶笙犹豫了,要说确凿的证据,还真是没有,只好道:“娘,我就是这么感觉的。你看我们几个扮作男子,没有一个粗犷的大汉,他们那行人居然从不怀疑。还有,我们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面上没有一丝难色。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客商,倒像是护卫似的!”
陈马身上挂着的青玉符早就收起来了,想来并不是轻易可以露在人前的东西,那一日挂在身前,就是为了让她打消防备之心。
蒋瑶笙虽说没有拿出确凿的证据,但分析的很对。
陈马几个,在她面前,也就只差跪着说话了。
这让她也很不适应,都想给他们颁个金扫帚演技奖。
还是说她可不是逞能的个性。走了几日,这路上的状况她也瞧见了,没了陈马他们,会不会出点儿什么事情,她也不敢肯定。
是以,陈马想怎样就怎样吧,依靠人家的武力,还挑三拣四,说不过去。
徐昭星还是不急着承认,又问了:“那你说他们是谁的人?”
“难不成是那个樊爷?”蒋瑶笙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娘的脸。
她娘的脸也太骗人了,她都这么大了,她娘居然还像个新婚的夫人。
且,想从她娘的脸上窥透点儿什么,几乎是不可能的。
倒是她,情绪泄露的很快。
其实,她原本是想猜,会不会是姜高良。
她不过才垂了下眼眉,便只听她娘道:“不是你说的,也不是你想的。你说的那个,没在半道把咱们截回去就算不错了。你想的那个,和你差不多,还没到真正主事的年纪呢。”
蒋瑶笙红了脸,半天说不出来话。
她心里有点儿难受,说不想了,哪能真的就不想。
徐昭星泡了个舒坦,把自己的那盆洗脚水放在了门边,蒋瑶笙的那盆放在了窗下。
她打了个呵欠,吹灭了油灯道:“睡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
什么年纪有什么年纪的烦恼,就算她现在告诉蒋瑶笙,别急,时间会解决一切的。
说不定,蒋瑶笙还以为她在敷衍呢!
那是一句实话,也是一句废话,听起来空泛又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