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如果真是这样，该怎么办？」赵、曾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薛海竣。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薛海竣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听从金嘉绅的建议：「更何况，金老师能发现sugar哥的后颈有异状，显见他真的有一套。我们今天已经走到这个位子，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花个几百万，办个法会买个安心，就算被骗，也值得。」

说到这儿，三人陷入一段放空的沉默，就在此时，曾宇飞的手机突然响起，他低头察看一下讯息，喜出望外的说：

「阿竣，刚才我们不是聊到邱佑刚的农地变更重划很麻烦？不过这次我们可以『安』了！」

他将手机拿给不明就理的薛海竣跟赵思哲看，上面有一段对话：

「总监说最近都有空，可以见面谈。」

「这什么意思？」薛海竣好奇的问。

「这个总监名叫谢震沂，他开了一间艺廊，专门在卖画、摄影照片，或者雕刻等艺术品。」

赵思哲露出一个「what」的表情，但薛海竣却明白了曾宇飞的意思，但他不明白谢震沂跟邱佑刚的关係。

曾宇飞马上猜到麻吉的想法，于是他接着解释：

「他跟邱佑刚呢，两人是国小同学。」

「ohygod!!youareani!!」这回连赵思哲也明白了曾宇飞的用意：身为地方首长的邱佑刚，自然不能明目张胆的索贿拿钱，但如果透过其他的「白手套」呢？这白手套又不能是自己的亲戚、下属，关係当然愈远、愈不能让别人怀疑到愈好。

而开艺廊的谢震沂就是一个很好的「白手套」。

艺术无价，很多人都听过。但其实这句话代表着：

1、艺术没有办法用价钱来衡量；2、创意非常昂贵，买卖起来是天价。这是有钱富豪和拍卖公司或艺廊的默契；3、艺术可以是天价，但也可以只值一块钱。

有一部电影叫「天能」，就曾提到在瑞法边境，有一个佔地60000平方公尺的神秘大型仓库，在这个仓库里的珍藏品数量，远远超过世界上任何一个大型博物馆，这就是有钱人的洗钱天堂。

艺术品之所以可以洗钱，首先，它可以匿名交易；第二，艺术品没有受到任何监管，尤其是买卖通常是透过艺术顾问、总监等第三者来代表买卖双方进行，这就造成严重的洗钱漏洞了…

所以只要谢震沂卖出任何一幅画，或是照片，「纵横物业集团」巨额出资买下，钱再给艺术家，艺术家再提领现金出来，给…任何一个人，而这个人，可以是他的父母、儿女，当然也可以是邱佑刚。

当然不会完全没有丝毫破绽，但只要能和金融体系套好招，你不说我不说，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阿肥，sugar哥，你们两个人先跟他约，探一下他是真的还是假的。」曾宇飞点点头。就在赵、曾两人要离开时，薛海竣忽然想到什么，立马又喊住他们。

「你们赴约的那天，把『华格纳』也找去吧。」

「找他去？」曾宇飞不解地问。

「先让他看看我们是怎么谈判的；」薛海竣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象徵了他希望能跟华格纳「同频」的想法：「他必须要先见识我们的行事、作风，并且真心诚意地接受这样的手段，以后我们彼此双方才能毫无心结、合作愉快。然后，你们也可以藉机瞭解：他是不是真如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曾宇飞点点头，表示认同。

「如果可以，sugar哥！」薛海竣朝赵思哲喊了一声：「这些人，有什么把柄，也趁此机会跟进一下。」

赵思哲眉头一扬，表示收到。

为了给谢震沂先建立一个好印象，以便增加与县长邱佑刚接触的机会，曾宇飞特别订了最豪华的大饭店，并安排只招待v客户的隐秘包厢为聚餐场所。还特别交代饭店工作人员：四周要净空，除了饭店人员之外，其他人不准出现在包厢附近。甚至安排「纵横物业集团」的同仁先确认四周没有监视器、窃听器，并不定点巡逻，以避免间杂人，甚至记者出现，将消息走漏出去。

曾宇飞跟赵思哲也商量好：到时候由曾宇飞主导协商，赵思哲在一旁见机行事。

万事俱备，就等华格纳的到来。

在聚会前三小时，曾宇飞与赵思哲就已在饭店大厅喝咖啡等待华格纳，但两人却万万没想到，他首次参与任务，竟是如此打扮?!

一台花枝招展、五顏六色的麵包车，左摇右晃地开到了饭店门口，曾宇飞虽然不是第一次与华格纳见面，但出去见面时还是吓了一跳。

从麵包车匆匆下来的华格纳，未经修剪的杂乱鬍渣上，残留着白色的麵粉及褐色的油渍；脏污且油腻的围兜兜还垮垮地掛着胸前；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迟到的歉笑；曾宇飞如果不是事先有跟他见面聊过，还以为眼前这位年过五十、高大魁梧的肌肉大叔，是个专卖美式汉堡餐车的司机兼老闆呢！

这与曾宇飞之前所介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