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潜一怔,心想自己好歹也是陈尚书的儿子,怎么这老和尚不找自己帮忙,反而去求月影斜?
月影斜有这么大的能量?
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为什么老和尚放着站在他面前的高官少爷不理,反而去求助于他?陈潜不由得有点儿自卑,莫非这老和尚知道自己还是一个啃老的二世祖?他一时间未免生出感慨万千。
月影斜站起身来,疑道:“出了什么事?连你出面都无法解决?”
玄明叹了一口气:“那些官兵非要搜后院,说是有看见有人以极快的速度躲进了后院之中,可那位女施主却叫人拦着了他们,那女施主带了两个高手,现在正在和官兵打着呢,月公子人面广,能不能当个和事佬?”
陈潜奇道:“大师,还有人敢放纵手下和官兵动手?”
玄明道:“这位女施主看来也来历不小,要不然不会随便出行便有高手跟随。”
陈潜想起自己也带了位林嬷嬷,算得上高手一名,要不要帮帮他呢?可人家没有叫自己帮忙,让他很有几分为难。
陈潜这时候还没有想到,在玄明嘴里头满脸贵气的女施主是他连想都想不到的人。
三人一行向院门外走去,还未到前院,就见院子里两道人影飞来飞去,与官兵们打成了一团,官兵虽然训练有素,也被打得东倒西歪,而那位身穿银铠的少年将军,则站在院子中间,并未动手,只是满脸阴沉的望着对面的厢房,厢房外,有几名丫环婆子守着,看来,官兵与丫环婆子成了对峙的局面。
陈潜一进那院子的院门,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他总感觉这一群人中有熟人在其中,他虽有过目不望的本领,可对那些只用眼角扫过的丫环婆子士兵等等,忽然之间要想起来,还是有些困难的,所以,他一时半会儿也没想起来,到底谁是熟人呢?
月影斜一走进门,那少年将军看到了他们几个,见是前院的人,也不多话,只冷冷的望了他们一眼,陈潜心想,如果月影斜有办法,早在这少年将军冲入自己呆的地方的时候,他就出声阻止了。
在他的心底,他还是认为月影斜只不过是一个商人而已。
哪里知道,原来还百事不管的月影斜,忽然间上前,向那将军一拱手:“明二公子,您好,在下有礼了。”
真是何处不遇明家人,在法华寺也遇见了明家另外一名公子爷?在陈潜看来,这位明二公子比明言可就正气凛然很多,最起码,没有长一双明言那斜斜上挑到处放电的桃花眼怎么一想起那对桃花眼自己就气不打一处来呢?
明辛冷冷的望了一眼月影斜,道:“官差办事,闲人不得阻挡!”
月影斜一笑,轻声的道:“二公子,在下每年送到您府上的眉际月,你饮得可否满意?”
明辛怔了一怔,回头望着他,再不复那冷淡的神色,如石雕一般的眼眸带着几分暖意:“您就是紫竹阁主人月影斜?”
月影斜点头而笑,明辛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亲热:“月公子,我早就想去府上拜访的,可听说您一向不喜欢别人打扰,就没有去。”
月影斜温和的笑了笑,问他:“这里怎么回事,要搞得这么大的阵仗吗?”
明辛叹了一口气:“月公子是不知道的啦,下官也不过是奉命行事,我有手下很清楚的看到有人冲入了这个院子,其身手来看,很像那些劫匪,我们只不过想入内查查,她们便以内眷不便为由,不肯让人查,让人徒生怀疑!”
月影斜悄悄的问:“那她们有没有告诉你,她们是什么人?”
明辛迷惑的道:“这也是让我搞不明白的地方,这群人不愿意告诉我们是京城哪个府上的内眷!”
陈潜在一旁望着,他没有走近,却只看见这少年将军一开始板着个冰块脸,月影斜拱手向他说了几句什么之后,这冰块脸就开始融化了,两个人居然言谈甚欢起来。
望着月影斜举重若轻的样子,在身着银铠满身杀气的将军面前,都能气势不输于他,反而隐隐凌驾于他之上,不知道为什么,陈潜忽然间想起了这样的形容:如果说这将军是将士的统率,那么,月影斜就是领导统率的王者,让他想起独占枝头的那一枝傲梅。
想起梅花,陈潜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月影斜为自己雕的那一树梅花,被他转手送给了陈雪清,他脑中忽然间如有闪电划过:为什么他一进入这院门,不经意的看见守在厢房门口的那几名丫环,就有莫名的熟悉之感,因为,他见过其中一名丫环,当时,他到陈雪清的院子拜访,可不正是那名垂着头站在房门口的丫环在远处端着个盘子走过?
难怪他记不起来,当日,他仅仅一眼扫过,而那丫环垂着头,只瞧见半边面孔,他的心中忽然涌起要笑的感觉,难道说,自己的二姐姐陈雪清,就是玄明口中那位贵不可言的女子?
这么说来,陈雪清出行的排场比自己只大不小?自己只有一名高手保护,陈雪清居然有两个?未来的国母,或者说是武则天就是自己的二姐姐?
他不由自主的迈着脚步走向月影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