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过去想帮他,白玉安瞧见他过来却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那眼神里分明在怪他转过来瞧见了他这窘迫一幕。
可即便瞧见了又如何,白玉安依旧是雅致的。
那宽袖随着抬起的手臂落下,洁白的袖口下露出了白净的手腕,像是一块温润的美玉,在雪色下孤芳自赏。
且那身姿笔直雅丽,仪态在白玉安身上自来都是顶顶好的,那里会有半分不雅正。
沈珏不管白玉安神色,直接走过去便拿了白玉安手里的簪子,替他将簪子插入到了发冠里。
那束在头顶的发丝乱七八糟,发冠都有些定不住,偏偏这般不规整的模样却分外好看。
白玉安也少见有这般不规整的时候,在外的仪容从来一丝不苟,未见有半分差错,官帽下也未有一根发丝落下。
沈珏不由垂着眼瞧着白玉安好半天,见人别着眼有些别扭,偏偏又犟着不语,眉间的不耐烦却是嫌弃他动作太慢了。
不由勾了唇畔,沈珏才伸手去将官帽拿来,为白玉安规规整整的戴好。
好在官帽挡住了大半凌乱,只是那垂下的头发丝却是挡不住的,好在夜色里黑,旁人也瞧不出什么不好。
沈珏又替白玉安拢了拢领口,垂着头瞧着白玉安道:“我送玉安回去。”
谁又要他沈珏来送。
白玉安当即看了沈珏一眼,便道:“沈首辅不必送,下官难道还怕黑不成。”
说着步子迈开就要往外走。
沈珏却一把拉住了白玉安的手腕,眼里深深。
他心里笑了下,也不知白玉安如何理直气壮的说出这般话的。
他每回夜里去找他,床前都点了烛火,不是怕黑又是什么。
不过他也没打算揭穿他,只是走到他面前道:“我也要回府,倒不是特意要送你。”
白玉安听了沈珏的话依旧不说话,挣了挣手又挣不开,微有恼怒。
握了手腕就又气了,沈珏失笑,松了手。
白玉安待手上一松便转身往外走,瞧着不过他胸口的身量,步子倒是走的快。
不过到底是矮了腿短,沈珏三两步就跟了上去。
文渊阁守门的太监瞧着白玉安居然走在沈首辅的身前,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愣在原地许久没回过神。
白玉安只顾着低头走路,夜里虽然宫人不多,但白玉安到底也忌讳别人猜测她与沈珏的关系。
沈珏知道白玉安的心思,不想在外头走的与他太近。
外头多少人上来贴着,他倒是好,生怕沾了。
不过人就是这样犟的性子,软硬不吃,无欲无求。
想要讨他的欢心都没法子。
沈珏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即便是这么一段的路,也上赶着要陪着人走,且人还不情愿。
一路走到了宫门口,白玉安远远就瞧见阿桃等在不远处,正想要上前,却又被沈珏拉住了手腕。
只见站在夜色里的沈珏神色明灭不清,那双向来不怎么显露情绪的眼睛此刻正看着白玉安,又低声道:“今日要累了,回去好生歇着,你那清闲,明日可不用上值,我替你去说。”
白玉安却不想领沈珏的情,淡淡道:“下官谢过沈首辅关心,只是这些事也不劳沈首辅操心。”
说着白玉安给了沈珏一躬身,接着就转头就走。
沈珏站在原地瞧着白玉安的背影,看着阿桃提着灯笼过去照在那单薄身形上,在无边无际的夜色中映出一抹柔软的红色。
那一转身半分留念都没有,无情的彻底。
沈珏站了站,眼神眯起,脸上又是矜贵冷漠。
身后的长松看着白玉安的背影,又低头对着沈珏道:“龚玉书找到了,只是白大人叫了人在外头看着的。”
他小心看了沈珏一眼:“大人可要奴才将龚玉书抓来?”
沈珏负手,看着白玉安上了马车,才淡淡道:“无妨,明日我要见到人。”
白玉安这么瞒着的事情,他一定要知道。
等在门口的高寒
阿桃过去迎着白玉安上马车,见人神情疲倦,忙问道:“圣上又留着下棋了?”
白玉安靠在车壁上,懒洋洋嗯了一声,也未再说话。
下一秒白玉安就觉得腿上靠过来个人,微微躬身去看,原是长景缩在位置上睡着了,白玉安坐下了,闻着味道就靠了过来。
白玉安将长景往自己怀里揽了揽,摸着长景的头发对阿桃问道:“堂兄呢?”
阿桃便道:“元庆公子又去和老乡聚了,应要吃酒很晚才回了。”
“我过来接您,院子里又没个人照着,我就带了过来,等久了就睡了。”
白玉安听罢点头,握着长景肉乎乎的手不再说话。
到了宅子,刚从马车上下来,白玉安一眼就看了站在门口处等的高寒,连忙快步走了过去。
“高兄,你怎么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