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婼气疯了。
她出身高贵,谁不捧着她,巴结着她,却被一个贱婢这般羞辱。
啊啊啊她一边惨叫,一边怒骂,沈青鸾,你这贱人!你算什么东西,你敢让这个贱婢
沈青黎一脚踩在她嘴上,还用力地碾了碾。
嘴上火辣辣地疼,所有的声音都堵在嘴里。
骂啊!容大小姐怎么不骂了?你不是能耐吗,继续骂呀!
容婼嘴里呜呜地叫着,浑身都在发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疼的。
沈青黎脚上又一个用力,将她半边脸狠狠地踩在了地上:容大小姐可要记住了,你是妾,你们容家的小姐,注定都只能做妾,容贵妃是如此,你也是一样的,你们都是下贱的玩意儿,今日,我家小姐让我来教教你,做妾就该有做妾的样子。
说完,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那张如花似玉的脸,早就肿成了猪头,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能消下去。
容婼从未被人这么对待过,崩溃了,一边惨叫,一边呼救。
然而,她喊得喉咙都哑了,也没人来救她。
那些愤怒,统统转化成了恐惧。
沈青鸾,沈青鸾,你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跟你抢表哥了。
容婼呜呜大哭。
再打下去,就要完犊子了。
沈青黎继续用南珠的声线,得意洋洋地笑道:容大小姐再忍一会儿,别想那些晦气的,我家小姐觉得你还能再扛一会儿。
不!我不能!容婼惊恐大喊,声音都快劈了。
不过是挨几下,扛一扛,就挺过去了,我家小姐还在一旁看着呢,你得让她高兴了。
容婼哭得更凄惨了,半是虚弱,半是恐惧,哀求道:青鸾,求你,别打了。
暴揍了一顿,沈青黎也累了。
她停下,微微站远了一些。
这一次,她用了沈青鸾的声线:你求我?
容婼听到沈青鸾的声音,心里恨得滴血,麻袋下的脸又狰狞又扭曲,却不得不屈辱地求道:是,我求你,我求求你。
是什么让一个嚣张跋扈的人哭求不止。
是千锤百炼的痛啊。
沈青黎畅快地大笑两声:既然,婼儿都开口了,我总是要给你几分脸面的,这是身为昭王妃的恩赐,婼儿可要好好记得。
我会好好记得的!容婼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
她一定要进宫告状,让容贵妃狠狠收拾沈青鸾。
她要千百倍地讨回来!
还不是任他为所欲为
暮色霭霭,金紫余晖绚烂地笼罩着整个天地。
湖风拂动,水面波光粼粼,荡起滟滟金光。
无月和蛊师朝湖边走来,黑袍男子坐在树下垂钓。
他问:事情办得如何了?
蛊师道:宴王妃身边有高手相护,不好对付。
他是南疆最强大的蛊师,杀人于无形,从未失手过,谁知西晋有这么厉害的高手。
无月心里也很憋屈。
东窗事发后,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
她说道:眼下当务之急,是阻止暄王再查下去,暄王心有乾坤,他能查到何吉,迟早会查到更多,这与我们不利。
是该给他一点教训,黑袍男子神色淡漠,对蛊师道,再失手,你t知道后果。
蛊师脸色难看,冷声道:我不会再失手。
黑袍男子想用蛊控制景暄,让景暄为他所用。
容婼顶着一张惨不忍睹的脸,进宫找容贵妃告状。
她倒也没有添油加醋,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沈青黎说的每一个字,都触到了容贵妃的逆鳞。
容贵妃执掌后宫已有十年之久,晋元帝迟迟不废后,她在后宫再风光,也始终都是个妾。
这是她心里的刺。
翌日一大早,容贵妃就给沈青鸾派了教养嬷嬷,教她规矩。
沈青鸾自小被精心教养,她的规矩并不差,但章嬷嬷总能挑出错处。
那戒尺一下又一下地抽在脸上,沈青鸾的心里涌起浓浓的屈辱。
可偏偏戒尺是用特殊的玉料制作,打在脸上很疼,却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沈青鸾连告状都不能。
沈夫人还以为容贵妃重视沈青鸾,对章嬷嬷十分礼待。
沈青鸾都要哭了,脸上再没有往日的天真甜美:嬷嬷,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怒了贵妃娘娘?
章嬷嬷板着一张冷脸:沈二小姐身为昭王妃,理应成为世家贵女的典范,如此,才配得上昭王殿下,贵妃娘娘一片苦心,沈二小姐可别辜负了。
沈青鸾再蠢,也看出容贵妃不喜欢她。
她只当婆媳之间天生不对付,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沈青黎坑了。
她不敢跟容贵妃撕破脸,只能更用心地学规矩,尽量让教养嬷嬷挑不出错处,少挨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