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突然就来这?
徽月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使劲将他推开:“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回去啊,路今慈,别管我,你快点上去。”
现如今圆的声音已经脱离了宋徽月的身体,不只有宋徽月一人能听见。他阴恻恻道:“乖徒儿,他既自己选择来送死,为何还要回去?正好,我也好跟我这个已经许多年没见过面的儿子打个招呼。我这当爹的也没什么好送的,那就送他与我儿媳一起下地府团聚吧?”
说罢,徽月的压制被挣脱开。
寄居在身体里的这位并不想陪她送死,开始与宋徽月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蓝光闪过。
她下坠的速度变缓。
徽月只觉得自己脑子里好像新长出一个意识,他无时无刻不在视奸徽月想法,控制她的大脑,甚至更恐怖的是这具身体好像更服从于那个新意识,而自己才是一个外来户,被剥离出去。
她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会是下面是什么。
也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宁愿亲手毁去这具身体也不要叫圆利用。
就是路今慈……她使劲将他推开。
路今慈却抓得更紧了,冷笑道:“老东西,该去死的应该是你才对!我还没找你麻烦你就来自投罗网,好,也省得我去找你。你欠路泌泌的债早就该还了。”
在圆浑不在意的嘲笑声中,路今慈周身煞气一下子变得很重,指尖迸发出光芒。
不知道念了什么,红光包围着他。
很多古老的咒符凝聚成实体围绕在两人周围。
圆的神识正在一点一点被剥离出来。徽月趁机抢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结束了。
成功的那一瞬间徽月差点喜极而泣,以后不会再受她的限制了,一切都结束了。结束了。路今慈你看一看啊。徽月抬眼看向路今慈时扬起的笑容一下子就凝固在唇角。
圆的神识聚成一个光团吸进路今慈的眉心,与路今慈的交融。
无解的东西哪有什么解法。
只是路今慈甘愿用禁术将神识与宋徽月对换,代替她死。
圆并不愿意这样,他一直怒骂:“停下!路今慈你给我停下!怎么回事,你到底用了什么邪术。
要是早知道你跟那个贱人一样恶心我从你出生的那一刻就应该掐死你,你这种没有感情的人怎么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消耗太大徽月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
徽月呆呆望着他,颤声:“你在干什么啊…………”
她双目通红。
少年毫不在意地对宋徽月笑了一下,并未耳语。
怀中徽月脸庞映着火光,鼻梁上还停留着血珠。
路今慈轻轻擦去她脸上的血,失神地将她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她耳边一片嗡鸣。
少年的声音嘶哑地可怕:“月月,我这一生穷凶极恶,不求神佛垂怜。能有一段被你施舍的时光是我此生之所幸。
宋徽月,我真的好喜欢你。”
最后一次用血符,他咬破手指在徽月的额头上画符。耐心落下最后一笔。
他舍不得亲吻就将宋徽月往上一推,血符形成的保护阻绝了奔涌而来的火焰。路今慈则坠入火海之中。
“路今慈!不要!”
徽月猛地被推上火山口,双膝跪倒在冰雪融化的地上,入目是白茫茫坍塌融化着的冰雪。不见路今慈的踪影。
开山的瞬间,时光停滞不前。
望焚山口窜出的万丈火光遮天蔽日,火山灰遮蔽了视野。掌门后脚赶来就看见地上失魂落魄的宋徽月,背起她就往山下跑。
那少年,再也不会回来了。
早春
三个月后, 早春,淅沥的雨打湿枝头的花骨朵。
长衡仙山一年一度的比武也如期举行,比武还未开始就热闹非凡。新进门的弟子跃跃欲试, 早早就私下打斗过几回,修行到通宵,剑擦了一回又一回。这几日弟子歇息之处灯火通明。
“听说了吗?这次徽月姑娘会来看!我听说她生得可美了, 而且刚死了夫君,好好表现说不定还会被她看上。”
“是吗?我听他们说徽月姑娘很久没来了。之前就是有一次比武大会一位小弟子拿了第一, 后来娶了她, 在祖庙,排场可大了。我这次可要好好表现。”
几人围在一起说话。青衣少女拎着一只鸡走过来, 鸢儿随意道:“看你们应该是新来的吧。这么不怕死, 就知道她夫君曾经是长衡仙山的小弟子,不知道路今慈是后来杀了乌山家主的魔王?嗯?”
那几人一听路今慈的名字顿时变了脸色,根本就没想到对方来头这么大。
他们认出是鸢儿也不敢再原地多呆一秒。
鸢儿也懒得搭理, 向着上山的道走去,看见徽月坐在云间一处台子,瀑布从她身后泻下, 白衣轻盈宛若蝉翼。
耳垂动了动, 徽月睁开眼与鸢儿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