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啊,而且应该不会只生一个,我小时候好想有个兄弟姐妹,可惜一直没等到。”苏延枝叹道,“等以后结婚了就生吧,我是军人,未婚生子后果很严重的。”
卡戎手上一用力,破碎的蛋壳就和着蛋液淌进碗里,他若无其事地倒进垃圾处理器,重新拿了两个蛋,一边调一边问:“那你想结——”
说到一半,乍然对上苏延枝有些玩味的表情,卡戎轻咳一声,闭上了嘴。
“怎么不问了?”苏延枝逗他。
卡戎道:“没什么好问的。”
苏延枝有心戏弄他,拿着个草莓在手里抛来抛去,话锋一转:“虽然我想要孩子,但我又不想太早结婚,毕竟感情这种东西是充满变数的,也不知道身边的人会不会换……”
卡戎将碗一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想换谁?”
“谁知道呢,没准儿是哪个年轻漂亮的。”苏延枝煞有其事。
卡戎道:“你想要多漂亮的?”
苏延枝:“说不定未来就认识了呢。”
卡戎嗤了声,意味深长道:“你可以试试。”
苏延枝哈哈大笑,单手托着腮:“宝贝儿,我怎么不知道你占有欲这么重,嗯?”
卡戎面无表情看他一眼,竟也没反驳。
苏延枝得寸进尺:“话说到这份上,我们先来假设一下,如果咱俩真的结婚,那按照苏家的规矩,你是要冠我的姓的,能接受吗?”
他只是逗弄,卡戎却面不改色地点头:“可以。”
苏延枝愣了下,突然道:“你还真看得开……为什么你这都能接受,却从来不愿意让我在上面?”
卡戎:“我经常让你在上面。”
苏延枝:“我指的不是体位。”
卡戎不说话了,将大葱切段丢进汤锅,盖上盖子后又道:“冠你的姓,可以;想在上面,不行。”
苏延枝做了个风度全无的鬼脸。
这种滑稽又幼稚的表情极少出现在他脸上,卡戎没忍住笑出声,反应过来后又很快恢复面瘫,咳了声,转身将山参乌鸡汤舀出锅。
苏延枝托腮看着他的背影,另一手指尖随意敲打着桌面,有些出神。
结婚啊……
…………
在家闲了快两个月,卡戎发现苏延枝又开始忙了起来,虽然比不上木无秋在时那么过分,但这两月天天腻在一起,卡戎一时间还真有点不习惯。
好在他的忙碌也没持续太久,十来天后的某个早上,苏延枝突然说要带卡戎去祭拜杜若。
“我妈的忌日要到了,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她吧。”
卡戎微怔,随即点头说好。
苏延枝带他来了郊外一处军事陵园,修得很广阔,倒不像一般墓园那样碑挨着碑。
入口处有几个持枪老兵,苏延枝和卡戎走近后其中一人眯着眼站起来,用有些年迈却依旧洪亮的声音道:“延枝少爷。”
“七叔。”苏延枝笑着把手里的茶叶和酒放下,跟他抱了抱,寒暄几句后道,“又要麻烦你了。”
“少爷说的哪里话。”被叫七叔的人也不跟他多客气,笑呵呵地收了茶酒,掏出卡刷开门禁,让他俩进去。
没走出几步,卡戎就听到身后传来议论:“那俩人谁啊,怎么连申请都没有你就让进?”
七叔的声音:“你他娘的小点声!管那么宽,老子让进的,出了事儿我负责!”
苏延枝步子迈的大,卡戎只隐约听见“领导孩子”之类的字眼,耳边就只剩了风声。
他看了看苏延枝,轻声问:“你跟守卫都带了东西,怎么没给你妈妈买束花。”
苏延枝笑道:“那守卫不是一般人,以前是我家警卫队的。我妈死后埋在这里,我父亲就将他调过来守陵。其他几个是整个陵区的护卫,七叔只守我母亲。”
也多亏是七叔在这儿,不然苏延枝连陵园都进不来,苏毅霆在给杜若定下陵址时就将苏延枝纳入了这里的黑名单。这里埋的都是军政高层,亲属进来探望都要打申请,苏毅霆这么一搞,苏延枝根本无法通过正常渠道进来。
他就有这么恨自己儿子。
只是这些就没必要说给卡戎听了,他跟苏毅霆快十年未见,亲爹对他的仇恨已经让苏延枝从一开始的委屈怨怼到如今的释然,这些事他也都习惯了,说出来除了让卡戎心疼,也没有更多意义。
买花也是不能买的,不敢留。苏毅霆不让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来看杜若,带来也是徒劳。其实后天才是杜若的忌日,但明天苏毅霆就会来,苏延枝必须和他错开。
于是他故作轻松:“带花没意思,我妈最爱我,我来就够了。”
卡戎轻轻嗯了一声,伸手牵住了他。
两人肩并肩走过小径,来到一处合葬墓前。
“这就是了。”苏延枝轻声道。
墓前很干净,甚至可以说一尘不染,碑旁是几盆改育过的杜若,日开夜败,从不间断,此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