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傀催促:“快快,抓紧时间!”
已经开始习惯冒险的沈吉立即躲入暗处,神不知鬼不觉地朝那女主播的剧中房间跑了过去。
好浓郁复杂的味道!刚刚进门,沈吉便被熏得连打了几个喷嚏。
他揉着眼泪在绿榴闺房中东翻西找,不仅找到大量香料,甚至包括上百瓶不知作何用途的中药,而调香配药的各式工具,亦是摆了满架,看起来颇为专业。
来到显眼的书桌前,那上面展着几张宣纸,书写着她正在调改的配方。
顶上那张名为颜如玉,而其中一项原材料竟然是人血!看其功效是驻颜所用,无论是不是准备给自己吃的,都显得丧心病狂。
而下面的则被记做金刚丸,多半是拿来增强体质的补药,只可惜涂抹太多,已经看不清楚了。
沈吉正读得认真,地板忽响起奇怪的砰砰声。
难道船舱底下还有人?他忙放下宣纸,跟随声音在卧室角落寻到地板上的暗门,掩鼻爬入了光线黑暗、气息诡异的舱内。
此地一片混沌,呻|吟声此起彼伏。
几经摸索,沈吉终于点亮了桌边油灯,温暖的柔光立即照亮了这个残酷的地方。
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周身有数个牢笼,牢笼内都是半死不活的年轻男女,他们面部浮肿,伤痕无数,被铁链吊在半空中奄奄一息,多半是被绿榴拿来试药的试验品。
奇怪的声音继续自船舱深处阵阵传来。
沈吉举着灯寻过去,绕过屏风后,立刻被自己所见吓了一跳:有个五官夸张,四肢纤细修长、甚至长得过分的女子被困在个金笼之中,她皮肤已经白到了恐怖的地步,因形体躯卷,猛地看上去,简直像条变异的四脚怪蛇!
“阿金……”
好不容易镇定情绪后,沈吉才唤出这个名字。
事实上,赤花楹不仅有那些争奇斗艳的美人,亦有各类惊悚离奇的异人被用作表演工具,这个阿金便是其中最有名的一个展品,她如若无骨,能够将身体扭曲成各种形状,每每被带到宾客面前跳舞,都能收获无数猎奇的关注。
故事中的沈吉缺少共情能力,当然体会不到阿金的痛苦,但现在,他分明知道这女孩子是遭人所害,硬生生被改造成这番模样的,难免瞧得异常心堵。
阿金看起来是很不舒服的样子,她瘫在笼子艰难喘息,几乎快翻起了白眼,而那只长而扭曲的右手则从笼中伸出,苦苦地去够小桌上的铜制香炉,够不到,便愤怒砸地,方才发出方才那种奇怪的敲击声。
沈吉端起香炉:“你要这个?”
阿金的喘息立刻更加粗重,在不断踢踹笼子的同时,瑜喉咙间也发出痛苦的叫喊。
沈吉闻了闻炉子,是一股陌生而清冽的白松味,由于不知用途,他稍有犹豫。
梦傀:“给她点上,瞧瞧她到底怎么回事?”
有了小系统的怂恿,沈吉这才拿起旁边的火折子,让剩下的一点点灰色的香燃烧了起来。
氤氲的烟气飘散在空气中,阿金贪婪地大口呼吸,好似那就是她的救命良药。
这香果然有点用,沈吉见对方的眼神稍有清明,姿态也更接近于普通人类了,刚想着和她打听一些剧情,却又觉自己脑袋晕得厉害,身子一摇,便无助地轰然倒地。
梦傀傻眼了:“喂喂!”
好在突如其来的昏厥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待到沈吉在恶心中重新睁开眼睛,那阿金已经勉强坐起了身子,正饶有兴致地投来打量的目光。
他用力摇了摇头,眼前重影的景象逐渐恢复正常。
阿金转着外星人般的眼睛,凑得近了些,哑着声问道:“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她只有在表演时才会被放出来,不认得沈吉并不奇怪,他刚想套话,又猛回忆起自己的痴傻人设,忙改口说:“你又是谁呀……”
阿金语出惊人:“我是柳夫人。”
沈吉愣住。
因为赤花楹的柳老板并无妻室,他始终和柳老爷的小妾朱容混在一起,名义上虽唤对方姨娘,实则不止于此,关系颇为荒唐,怎么会忽然多出来个夫人?
阿金的眼睛真比正常人大很多,黑漆漆地毫无感情,她笑起来也恐怖,腔调冰冷邪恶:“怎么,不信?也对,反正你们这些东西,只是他人的玩物罢了,怎么会有自己的脑子呢?”
如果她在撒谎,目的为何?
如果她讲的是真的,谁会把发妻搞成这副模样?
沈吉正不知如何回答,楼上毫无预兆地传来脚步声,由于通路只有一条,这时再想逃跑也来不及了!
他慌张地试图寻找躲避之处,没想前半身刚钻进柜子,就听到副本发出无情警告。
【检测到npc奇怪行为,异常指数上升至5】
也对,一个痴儿,怎么可能明白做事要躲躲藏藏呢?沈吉只得僵住动作,听天由命。
几秒后,船舱的绿榴便已怒气冲冲地赶到这里,直接揪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