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看到枪械射击的时候,李老太傅更是惊喜连连。
他感叹道:“早年间,老夫的箭术在文臣当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只可惜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什么都看不清了。幸好有了这老花镜,让老夫的视线清楚了许多,就像是又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李老太傅说这话的时候,鼻子上还架着一副眼镜。
他说着转头看着陪在一旁的云舒,突然问道:“殿下,这眼镜也是出自您之手吧?”
虽然是个疑问句,但是话语中,却满是肯定。
云舒也没隐瞒,况且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也没有隐藏实力的必要了。
“确实是我做的。”
见云舒承认,李老太傅多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昨日坐了殿下那辆卡车,倒是让老夫想去试一试西州的火车了,看看是不是如卡车一般平稳。”
云舒接口道:“那倒是比卡车还要稳当许多。”
“竟如此神奇。这两年,老夫见识了许多曾经想也不敢想的东西,想来那些东西多出自殿下之手。”
李老太傅叹口气,“现如今京都的许多东西,都是从西州传过来的。虽然老夫并未去过西州,但也能想到西州定是比长安甚是是京都好上许多了。”
云舒点头,那确实是。
“不若殿下到京都去,将京都也打造成第二个西州,你看如何?”
云舒了然,感情在这等着他呢。
“想要将京都打造成第二个西州,最好是当个太子,这样才更名正言顺?”
李老太傅笑着道:“自然。储君之位只有殿下最为合适,也只有您才是众望所归。”
云舒默默翻个白眼,“不去,这皇位谁爱要谁要。父皇的皇子不是很多嘛,要是大的看不上,还有小的呢,总能挑个出来。”
面对云舒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储君之位,李老太傅当时只笑笑没再多说什么。
云舒以为他已经放弃了,要像高常侍一般返回京都复命,却没想到他根本就低估了李老太傅的耐心。
若说李老太傅之前还对西州带过来的东西兴趣颇大,每日里自个到处闲逛,不怎么搭理云舒的话,那他现在就像换了个人,整日像只背后灵般踱着步跟在云舒身后。
云舒议事,他在门口耳朵里塞上耳塞候着。
云舒出行,他让人套了马车在后面跟着。
云舒吃饭,他在一旁不吃不喝光盯着。
云舒睡觉,他老人家抱着被子要在地上打地铺,还美其名曰:
“古有君臣抵足而眠,如今老夫已经耄耋之年,怕是已经有了老人味,就不上塌熏着殿下了。老夫在地上打个地铺,就当是为殿下守夜了。”
云舒倒是能让人强制给他拖出去,但在这个平均寿命不足四十的时代,八九十岁的老人可是极为稀少的。
他很怕一个不小心,将这老头的命给折腾没了。
他坐在床上气得不轻。
这老头根本就仗着自己年龄大,自己不能将他怎样,硬是耍起了赖。
赶也赶不走,这么冷的天,也不能真让对方睡地上。要是着了凉受个风寒,得不定也会要了老头的命。
云舒只能让人另安了床榻,但这更让他气不顺了。
“你想睡便睡吧!”
李老太傅老神在在,笑呵呵道:“殿下果然宅心仁厚,体谅老臣体弱。”
云舒咬牙,“……”
他就不信了,这老头这么能熬。
一连数日,八十多岁的李老太傅寸步不离紧跟着,云舒也就硬挺着当他不存在。
直到几日后,老头变本加厉,连他如厕都要跟进来近距离瞧瞧,吓得云舒差点洒到衣服上。
他是真的服气了。
议事厅内,几方坐下来重新商谈。
除了代表朝廷的李老太傅、代表夏王府的云舒外,还有代表西州玄甲军的萧谨行。
云舒无奈道:“李老太傅,想当太子的人那么多,您老为何只盯着本王不放?”
李老太傅这几日也是累得不行。
他毕竟年纪大了,跟着夏王数日,身体就已经吃不消。这才有了他豁出去老脸不要,硬要挤进溷轩的事。
好在效果不错。
此刻,他慢悠悠道:“老臣之前就说了,殿下是储君之位最好的人选。”
云舒叹气,“你们到底看上本王什么了,本王改还不行吗?”
李老太傅捋了捋胡须,笑眯眯道:
“与殿下相比,其他皇子犹如萤火。只要殿下在,储君之位便不会考虑他人。”
云舒:“……”
这话不就是说,他们就爱他活着的样子。
除非他死了,不然这储君之位就一定得安在他头上。
死,当然是不能死的。
还能怎么让他们放弃呢?
云舒的余光瞄到身侧的萧谨行身上,面上一喜,顿时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