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见他这般回答,庆幸道:“那就好。”
随后他又另起话头,说起了“车”的事。
只是他却没想过,如果真的没有事,为什么萧谨行会在他的房间呆半个时辰?
当然,他没问,其他人自然也没告诉他,昨日夏王殿下和将军大半夜在房间里,独处了半个时辰的事。
云舒此次叫萧谨行一起,自然是有自己的小九九。
墨明尘研究蒸汽机也有段时间了,虽然蒸汽机做了出来,但是蒸汽汽车的研究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云舒也知道,这种大家从未见过的东西,想要从无到有,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他也没指望墨明尘的这个车,能一次就研究成功。
不过即便墨明尘做的不成功,但他也得让萧谨行去看看,至少让萧谨行的心里对汽车有个大致的认识。
云舒暗搓搓看了眼已经涨了很多的信任值。
攒了这么久,是时候抽一波大的了!
就在云舒盘算着怎么利用萧某人抽奖的时候,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而那只好看的手里,正捏着一只精美的长匣子。
两人并排坐着,云舒有些意外地转头,眼中尽是疑惑。
萧谨行见他看过来,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随后声音有些低沉地开口。
“送你的。”
云舒眨了下眼,欣喜道:“新年礼物吗?”
虽然距离新年已经过去了月余,但是能收到礼物,还是让云舒很开心。
他从萧谨行手中,自然地接过长匣子,动作大方,丝毫没有忸怩娇羞之态。
木匣打开,里面躺着一只玉簪。
簪头做成了祥云的模样,洁白莹润、通体光滑,一看便知是上等的玉石。
云舒伸手捏住簪尾,将玉簪取了出来,转头对上萧谨行的目光,眼中有欣喜也有坦荡,他笑着问道:“这玉簪很贵吧。”
萧谨行被他带笑的眸子看着,顿时又紧张了起来。
第一次如此郑重地送心上人礼物,他的手不自觉地捏了捏衣摆,轻咳一声稳住心神道:“不贵。”
像是怕云舒误会般,他又赶紧补充道:
“祖父在我及冠礼时送了我一块璞玉,有玉不啄不成器之意。后来这块璞玉中的一部分,被做成了印章,剩下的一块一直在我屋里放着。这次回去后,我将其取了出来,做成了这支玉簪。”
他本就低沉的声音,因为紧张的缘故,更显得暗哑了几分,听在云舒的耳朵里,就多了分酥麻。
云舒忍住想要揉一揉耳朵的冲动,分心想道:怎么感觉数月不见,萧谨行的声音变好听了许多?
然而他很快就将注意力拉了回来,迅速将玉簪放回木匣,盖上盖子,递还到萧谨行的面前。
“既然是你祖父送你的及冠礼,那这块玉就饱含了他老人家对你的殷切期望。若是送予我,倒有些不合适。”
首次主动送礼就被拒绝,使得萧谨行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他僵着一张脸,抿唇盯着一尺外的云舒,涩着嗓子说道:“你若是不要,便扔了。”
说着便接过云舒手中的匣子,撩起一边的车窗帘,作势就要扔出去。
“等等,”云舒一把抱住他的手臂,将其拦了下来。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是。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就要扔了?若真到了穷困潦倒的地步,这支簪子还能换不少银子度日呢。”
萧谨行不明白,明明在说送礼物的事,到了云舒这,怎么就到了穷困潦倒的话题上。
云舒还欲再说,却见萧谨行侧头盯着自己的眼睛有些泛红,向来凉薄的眸子中,竟然藏了几分委屈。
云舒:“……”
怎么这般可怜
况且他也是好心啊。
萧谨行的祖父几年前已经去世,那时候他的父亲萧芜还回乡守孝了一年。后来因为爆出了科场舞弊案,本该守孝三年的萧芜,被承安帝夺情,让其回京调查舞弊案。
这是一份吃力不讨好的差事,萧芜还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当年这事闹得很大,云舒也是知晓一些的。
所以这块及冠礼的璞玉,可能是萧谨行的祖父在生前送他的最后一份礼物。
正是因为此,云舒才觉得这玉对萧谨行来说意义不凡,他不好夺人所好。
但现在萧谨行见他不收,宁愿要扔了毁了,也不收回,云舒只好赶紧改口道:“行行行,我收下,我收下还不行吗?”
说着就从萧谨行的手中接回木匣,将里面的玉簪拿出来,径直戴到头上,晃了下脑袋,问道:
“好不好看?”
萧谨行的眼眶还有些微红,但已经从失落大狗恢复了,他放下手中的车窗帘,矜持地点了点头。
云舒悄悄吁了口气,在心里吐槽道:哄人可真难,哄闹别扭的男人更难。
既然他已经收了萧谨行的礼物,自然也该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