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木再次看了一眼云舒手里的狼神像,然后问道:“公主真的能答应我所有的条件?”
云舒笑道:“殿下还没有说,怎么知道公主答应不了。如果公主当上女王都不能兑现,那么殿下如何相信公主嫁去了突勒后,乌思王会愿意为一个嫁出去的女儿而答应?”
阿依木自然能够想通。
于是他说道:“本王的要求也很简单,此后乌思国门对突勒军放行。突勒军可以出入乌思的任何城镇,而乌思不可以阻挠。”
阿依木原先的要求没有这么离谱,他原先只是想要让乌思允许他借道。但既然公主想要当女王,那与女王谈条件,自然与乌思王谈条件不一样。
云舒面上露出一丝为难,“殿下的这个要求,委实有些难办。不知殿下打算何时出兵,以及需要经过乌思的哪些城镇?这样,在下也好向公主禀明情况。”
阿依木虽然自大,但也不是个蠢人。他带军打仗多年,自然知晓行军时间和路线,是不可泄露的军事机密。
但同时又因为自大,且看云舒年纪轻轻还是个商人,倒也没怀疑云舒这个问题的目的,只淡淡道:
“本王的计划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将本王的条件如实回禀给公主。”
云舒却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他立即道:
“殿下要求突勒军可以自由出入乌思所有城镇,那就表示突勒军若要攻入乌思王都,乌思各城均不得反抗。
殿下此举,岂不是要公主殿下将整个乌思,拱手献予突勒?
即便公主殿下能够答应,乌思朝臣和百姓也不会答应的。”
云舒完全从乌思的角度考虑,彻彻底底一副公主府幕僚的姿态。
阿依木闻言,不屑地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酒碗猛地摔到地上。
“你刚刚还说公主可以答应本王的条件,怎么转头就拒绝了本王的要求?”
酒碗的碎裂之声,吓得所有人胆战心惊,噤若寒蝉。
而云舒却不卑不亢道:
“若是突勒因为公主所答应的条件,直接攻入乌思王城,使得乌思灭国,那公主这个女王当得又有何意义?
公主不仅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还要因此而背上千古骂名。
既是合作,自然该是双赢的结果。
殿下您的要求,于公主而言,有百害而无一利,公主如何能够答应?”
阿依木一双鹰目,冷冷地盯着云舒。若是其他人,早就被吓得冷汗连连,但云舒的面上却没有一丝的害怕。
而云舒不怕,是因为在他看来,阿依木虽然看着凶狠,但是对自己并没有起杀心。因为阿依木到现在为止,头顶上都是顶着黄名。
既然对方对自己没有杀心,那他就不用太过担心。
阿依木盯着云舒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这个年轻商人有些意思。他早就知道自己凶名在外,即便是在突勒,也很少有人能顶住自己的气势压迫,但这个小商人,居然这般沉得住气,倒是让他高看了几分。
突勒人向来喜欢有勇气有胆量的人。
云舒还在等着阿依木的下一步反应,没想到对方头顶的黄名,突然就变成了绿名。
云舒:“???”
这人到底脑补了什么?
怎么突然就对自己有好感了?
阿依木觉得云舒有些意思后,很快就收了自身的气势,重新慵懒地靠在宽大的圈椅上。
“本王没打算要灭了乌思,对乌思王都也没有兴趣。不过你们的顾虑,本王也能明白。”
云舒耐心地听着。
阿依木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小小的乌思,对于自己离谱的条件,他也知道,乌思人不会轻易答应。
本来他还想再拉扯一段时间,给乌思公主上些压力,但眼前这个谈判官让他挺欣赏,于是阿依木也懒得再拉扯,直接将自己离谱的条件让后让了让。
既然要让对方放心自己不会攻入王都,就得说出具体想要哪些城池的通行权,于是他想了想道:
“你回去禀告公主,就说本王只要鲁东、轮台和乌善三城的通行权,以及五万大军的粮草供应。至于时间和用意,公主就不必多问了,让三城提前准备好粮草,到时全力配合本王行动即可。”
阿依木原先只是要从一城借道,但如今却直接要了三城,并加了让乌思为他提供粮草的条件。在他看来,借道后的粮草着实是个大问题,若是乌思可以提供粮草,那就再好不过了。
而他敢说出这三城以及大军数量,也是因为他并没有完全说实话。
云舒垂眸,立即在脑中勾勒出乌思与西州的边境图。
乌思与大雍接壤的城池只有三座,正是阿依木要通行权的这三座。而这三城中,除了鲁东之外,乌善和轮台都只是小城镇,人口不多,兵力也弱。
云舒曾听庞农调侃,他们巡视边境的时候,曾预估过乌善城内的守卫最多只有五百,战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若要攻打乌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