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话云淡风轻,陆昼握着陆浆夜异常滚烫的手掌,长久地低着头。
…………
“我艹!”燃夜宗内,叶逐明抱着雾气腾腾的水晶盒子,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几乎喷火。
什么叫陆浆夜要死了,他要陪着她、短期内不回来了?
陆浆夜可是陆压,能凭一己之力搅得天翻地覆的至高神之一,他能随随便便死?
肯定是在耍诈!
操!当初就不该让陆昼走!
他手指咔咔作响,引路的小道士不由得侧目,好言提醒:“叶信士,小心宝物。”
要知道这水晶盒子里,装着他们师祖至亲。
叶逐明整个人都陷入了要失去陆昼的巨大恐慌,一把将盒子塞给小道士:“劳烦把东西转交宋怀然,我有急事,马上要走。”
说罢立刻转身,迈腿踩上台阶的瞬间就感觉脚下一空,剧烈失重感传来,下一刻,叶逐明就噗通栽进了水里。
小道士抱着盒子还没回神,男人就突然消失在眼前,接着虚空中伸出一只手,他一见认出对方,恭敬地将水晶盒子奉上。
叶逐明狼狈地从水里窜出来,刚提起的心在看到岸边的人时又放下,接着暴怒。
“宋怀然,你他妈胆子肥了?敢玩你哥?”
几月不见,少年似乎高了点,立在一旁挺拔如松柏,气质淡泊温和,长发及腰,随意披散着。
他一手握着叶逐明从蓬莱拿来的水晶盒子,揭开看了眼,清俊秀美的脸上没什么波动,合上盖子才转向叶逐明,柔和一笑。
“哥,你错怪我了。”
“错怪你麻痹!”叶逐明怒火中烧,一时间口不择言,要爬上来揍他,却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再看周围,不正是他十几年前第一次遇见宋怀然的地方吗?
他看了看自己泡着的池子,散发着药香的青绿浓液缓缓流动,叶逐明几欲作呕。
“艹!把老子从你的洗脚水里放出来!”
宋怀然无奈:“这是药浴池,不是洗髓玉液——这里面是我特意给你配的药池,洗你身上伤疤的。”
叶逐明:“滚蛋!他妈的,陆昼又让他姐——陆压弄走了,老子哪里有功夫美容,放开!我要去找人!”
宋怀然耐心安抚:“别担心,我会去找她,你先安心呆在这里睡一觉。”
叶逐明想骂我对象没了怎么睡得着,结果药池突然涌出浓烈雾气,叶逐明被熏得大脑发昏,不受控制地化了龙形,沉入池底。
……你妈的,又来……
宋怀然半蹲下伸手搅了搅药池,池面上漾出密密麻麻的墨紫纹路,光华笼罩着下方伤痕累累的金龙,不多时,就有被火焰裹着的闪电蛇一般窜出,冲上云霄后炸开细小花火。
这雷火残留在身体里,宿主必定时刻都被烧灼,他哥还挺能忍的。
宋怀然失笑摇头,站直身体,用蘸着药液的食指在前方绕了一划,迈腿踏进圈里。
这盆文竹长得太快,陆浆夜拿着剪刀准备亲自动手修一修,正端详如何下手,秀直的眉毛突然蹙起,恬淡的脸微微绷紧,转身望去。
竹林下几道青绿雾气翻涌,聚出一面镜子,修长挺拔的少年从里面走了出来。
陆浆夜眯起眼。
雾气散去,宋怀然恭敬地朝陆浆夜一拜:“前辈。”
陆浆夜目露嘲讽:“不敢当,那晚不是要用地漾剑杀我么?”
“事发突然,”宋怀然站直,温和一笑,“怀然一时失了方寸,还望前辈不计前嫌。”
他看起来像个温和无害的小动物,气质倒是隐约和陆昼有一两分相似。
陆浆夜转身继续修剪文竹:“你来做什么,莫非是夜泽见本座未死,让你来送一程?”
宋怀然:“前辈误会了,我是奉命来给前辈送东西的。”
他拂手,摆着文竹的黄花梨桌下就多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箱子,里面的东西很熟悉。
“前辈这肉身不能久用,这释迦牟尼土还够前辈重塑躯体,今后不动灵气,可续五十年寿命。”
陆浆夜瞥了一眼箱子,淡淡道:“底蕴倒是深厚。”
宋怀然:“当年前辈带走了外院的,现在将内门存余一并送上。”
陆浆夜咔嚓修去一枝枯败:“什么条件?”
“……当年前辈上我宗门拜访,还带走了一株并蒂千瓣莲……”
陆浆夜挑眉。
宋怀然不卑不亢:“倒不是让前辈归还,只是此物,不可用给道君。”
陆浆夜淡淡道:“本来也没打算给他。”
宋怀然长吁一口气,又朝陆浆夜深深一揖。
东院的莲池里依旧绿意盎然,中央两朵小小的莹白花苞在风中轻曳,陆压踩在莲叶上,冷淡面容上隐隐带了怒意。
身后脚步声由远及近。
“拜见道君。”少年清朗温润的嗓音响起。
陆压阖眼:“你不配与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