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肚子——”他表情复杂。
叶絮又羞又怨,伸手放在小腹。
“他们,给我吃了一些催生的药,然后就、就这样了……”
陆昼看着这个瘦弱的小姑娘,很是不解:“你知不知道你肚子里的东西很危险,为什么要从疗养院逃出来呢?”
叶絮张了张嘴,流着泪痛苦摇头:“我不能说……我不能……”
陆昼有些无奈,又见到这牢笼,眉头紧锁:“我怎么来的这儿——谁关的?”
这两个问题涉及到好几个人,叶絮简述来龙去脉,迟疑道:“叶逐明好像追着你过来了,刚刚听到上面在打架。”
陆昼神色骤变,一下子慌到不行,匆匆起身去撞那牢笼。
叶絮伸手欲拦:“没用的,这个开不——”
话音未落,就看到那堵无形的墙出现道道裂痕,栏柱节节碎裂。
叶絮惊呆了,陆昼也满脸错愕,但他猜想是宋怀然考虑到这个情况做的手脚,也没多想,这时天幕白光乍起,一道球型屏障缓缓降下,把整座山包裹其中。
陆昼不清楚上面什么情况,又担心叶逐明安危,见不远处有一条石梯蜿蜒向上,下了决心。
“我要上去,过来我抱着你一起。”
…………
叶逐明筋疲力竭,闻言也不多话,轻声道:“留活口,我知道很多事你不能干涉,所以让我们来问。”
不出意外,赵凰石他们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宋怀然点头,目光在宋观澜和泉霜之间游移片刻,起身朝泉霜走去。
明明是个清癯单薄的少年,但提着竹剑朝自己走来时,泉霜少见地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感,这结界里灵气运转滞缓,他连吐纳都困难。
果然该不管宋观澜死活,自顾逃命的。
宋怀然步步逼近,泉霜双手撑地不断后退,眼里满是恐惧。
……奇怪。宋怀然皱眉,抬手将竹剑往下一插,瞬间穿透墨黑鱼尾,贯入地下。
泉霜脸色惨白,冷汗直流,汩汩蓝血从伤口涌出。
“躲什么?”宋怀然冷淡道。
他伸手撩开泉霜散乱的头发,盯着那脸看了一眼:“我没见过你,为什么你会知道我?”
泉霜闭口不言。
“鲛人原本长居南海,如今天地灵气稀薄,想必你们一族生存艰难,这才上游到此。凤栖是昆仑支脉,灵气还算充裕,不近天门也不至于被我辈发现。”宋怀然指腹沾了蓝血,边捻边道,“但这灵气只够让你们苟延残喘,想要发展壮大却不可能。你假借‘奉泉仙人’名义,几百年来偷取香火愿力,按理说不该这么不堪一击。”
他沉吟片刻:“我猜一猜,你偷取的香火愿力应该都用来将掳来的孩子转化成人鱼,所以才这么虚弱。但你把那些孩子变成人鱼,又不是为了壮大族群,只是为了提取人鱼膏。”
此地提取的人鱼膏数量不可小觑,足够将这方国土从里到外烧个遍,宋怀然最在意的还是这件事。
“你效忠的那位,炼人鱼膏的目的是什么?”他轻声问。
泉霜没想到宋怀然这么轻易就讲前因后果讲了出来,他呼吸急促,却还是一声不吭。
宋怀然将手放在了人鱼头顶。
“别逼我搜魂。”他语气冰冷,“你既这么怕我,想来清楚我的本事。若真搜了你的魂,因果前尘都无可藏匿,过后你神魂受损,沦为痴傻废人。想好,你说与不说,我都能知道,而这条命要不要,全在你。”
泉霜张了张嘴,不甘道:“我曾行善积德,救了许多性命!你若杀了我,一定会有报应。”
“荒谬,”宋怀然冷哼一声,“你救人是为自保,心术不正德从何来!且你为虎作伥,谋害不知多少幼童。莫说今日杀你是为民除害,就真的招致天谴,又能奈我何!”
泉霜面色惊变,鱼尾剧烈挣扎,可那竹剑纹丝不动,而宋怀然已经不想再废话,指间微拢,幽青灵气立刻从天灵盖灌下,直捣识海!
本以为手到擒来,可宋怀然神识还没进到泉霜识海,突然感到一股不属于这具人鱼身体的强大斥力,强悍无比,携兵掠火要冲上绞杀,宋怀然一惊,立刻抽回神识。
“……守誓灵印?”宋怀然的脸色从未有过的难看,“果然是他。”
这法术是用来封口的,只要将灵印种到对方识海,想隐瞒什么就可以隐瞒什么,莫说被下种的人自己不能开口,就算遇到搜魂,只要搜魂者修为不如下印者高深,也是束手无策。
宋怀然从不托大,但他非常清楚,放眼如今天上地下,他所知的存在里能压他一头的,只剩从天墟涧出逃的道君。
泉霜显然是清楚这个东西,尽管神魂被破的痛苦让他冷汗直流,鬓角出冒出大片墨色鱼鳞,他脸上还是露出劫后余生的痛快感。
“嘶——”怀里的叶絮突然倒抽一口气,小脸刷白,痛苦地捂住肚子。
陆昼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路抱着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