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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线(八):夺嫡(1 / 2)

在此时,陆涟才是掌控全局的操纵者。她可以轻易地在越郃的脸上烙印一个掌痕,然后重重把他踢出去。

再言如何把控一个人,无非是给希望,然后再收回;再给希望,再收回,如此循环往复。希冀的欲望永远在前方,人才会一直乐此不疲。

实话说她本心上对于越郃有愧,毕竟他在遭遇变故前应该活得比现在要好。

支线副本里的“她”硬是在这片白纸上破开几道黢黑的印子,把人弄到落魄之境遇里去。

但是不管如何,只能归因到副本任务身上,是一种可视的命运的安排。

越郃在陆涟身边三月有余,他敏锐地察觉到这种特殊的态度————在可控范围内,对于越郃的“以下犯上”,陆涟从未表现出明显的施压。

但是她此刻认清了一个事实:越郃作为一张白纸,他并不是被规训的。因为一再纵容,越郃的举动让自己时刻能感受到一种僭越感。

但确实是一个运行上的bug,只能说她太遵从游戏规则了:越家庶子属于目标人物,安置在此大背景下,他却是一只随意就可以被处置轻重的小蚂蚁。

恰逢此时,吏部主事传话过来,正在会事厅候着。

“把文书递来送至前院。”陆涟闻言挽袖一挥,随口下令道。

太子膝下养得门客众多,表面多半是食禄避税的泛泛之众。虽忌讳结党私营,但无奈储君过于磊落,还时常推举招揽来的野客,堂上不乏春风得意之辈。

有太子背书,那些门客在朝野上下站稳脚跟后就致力于党同伐异。如若是按此发展下去,陆涟大有“定于一”的势头。

皇庙西寝,跳脱蹦跶绕不开皇权,下诏移宫是否能顺位下来并非板上钉钉之事。正常人都应该知道藏弓在即,不得猖狂,陆涟却反其道而行之。

从石刻界碑为始末,自居六合之主————人王之下,万千臣子臣民也都是从功臣集团或者是宗室集团选挑出来。封闭的团体素来是人臣为死的念头,就是有意要当个朱棣之流流窜,也翻不起风浪。

月初太子得力左右在赈灾治水路上溺水而亡,而后又因参与的解饷案里一众人被查办。太子党大伤元气。

自二皇子的太傅之女项挽生被封了妃子,项家内外封君晋侯者甚众,且都有了自己的苑林。

皇上笼络项氏家族来制衡党争。但太傅与二皇子私交甚密。

陆涟明白,如若不能重新择出亲信,日后东宫和朝臣的交通将不会那么便利通达。

吏部主事未着官服,来访时也是走密不通风的小路。

他是太子亲信。算来还与其能攀上关系——陆涟母妃与主事的表姐是旧识。

但主事虽品秩不高,但受倚重。除开他为人通达聪慧,还有就是他从不掐尖好胜,做事低调。

他为人和厚,又屡次主礼闱,结交门生数众,在朝堂上也是广结人脉。

陆涟刚拐进会事厅,就听见责骂声,扭头一看是洗马在门前训人。越郃蹲在地上,发丝还散乱着,簪子堪堪要掉出来了。文移撒了一地,还有的沾了墨痕。

“殿下。”洗马眯着个绿豆眼,见太子来了,立马把腰低下去问礼。撇头见越郃无动于衷,嘬了口牙花子,狠狠照着他肩来了一脚,“贱婢,见到爷不问好?”

陆涟没有为此闹剧放慢脚步,只是扫视了一眼再移回目光。

刚一进门,吏部主事就迎上前来。客套后直入主题:“殿下,您可知春祭之事?今岁是满十之时,车辇必定大办操持,前日鲁元山在休沐宴上听闻他给礼部递了帖子自荐。”

陆灼问道:“不过陛下拟写一道诏书的功夫,之前不都是能推责就推责?主持大典,国库又亏空着,少漏的钱财还要自行补上。孤看鲁元山可不是能吃亏的人。”

吏部主事于是继续补充道:“殿下有所不知,如今诸侯宗室都广造庙堂,大养僧侣,豪强借机侵占民田也是常有的事情。”

“没有旨意,臣子岂敢逾权?事情要是露出了尾巴,左不过推出个替死鬼冒死僭越罢了。”陆涟在心里冷笑,嘴角不自觉露出弧度,狐狸似的眼睛危险地眯起。

见其按兵不动,主事添了一把火:“臣还听闻,塞王在偏京的苑林可以与朝廷媲美了,诸侯王如此,大臣也都效法。用的借口就是春祭,再大的事情也抵不过它是不是。”

“二哥与户部、大农司走得那样近,左不过是让陛下接到省部直递省兵入田的奏呈。反正越过了府衙,再以一个担心安全为由头让皇上不与奏准。”陆涟又问。

“鲁元山仰庇地官,平日素少自检,臣以为他非是主事者。就如殿下所言,出头之事怎得也落不到他头上,鲁尚书之举一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也不失为破题之作。”

她点头同意,毕竟其背后作为并非国法,但是想要参到二皇子头上哪里是易事?

与主事详谈片刻,陆涟并未留意越郃并未进来送递文移,转而是由他人之手。直到时漏已净,主事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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