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几乎都被褚皇室找理由杀得差不多了,自己好不容易保下一条命,结果还被公主这样玩弄。
宫人再怎么可怜奉时雪,也只敢在心里想,是万不敢表现出来。
宫人态度恭敬地领着下达的命令,欠身离去。
座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屋檐都是统一雕刻着古纹。
前面吩咐的事办得没有那么快,所以褚月见现在不急着去找奉时雪,反而慢慢地走在宫道上,观赏着这里的建筑。
她是华国人,昭阳帝国不在史书上,也从未见过有和它类似风格的建筑。
这个地方很多花纹,多用一种蝇头小字,很古老,感觉很光伟壮大,肉眼可见是个文化底蕴很足的国家。
但这样盛大的帝国,却摊上了褚氏最腐靡的一代。
就算不是奉时雪夺位,大抵也会是其他人,因为腐败成这般了,注定是要经历改朝换代。
褚月见边走边感叹,却没有多少感同身受,毕竟这里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在玩儿一个虚拟的三d游戏。
于此同时另外一边狗院。
偏殿里除了奉时雪,一般是不会有人来。
至少他进公主府到现在都没有人来过,这也是目前他还算满意一点的。
褚氏自上任帝王开始,一国之运势就越渐在走下滑路,这样的帝国坚持不了多少年。
这不,前几天就有人暗自找上他了。
有人向他许诺推翻褚氏之后,会再次将祭师族奉为座上宾。
这样的承诺每个帝王上位之前,都和他们讲一遍,到头来还不是上位后,都欲将祭师族惩之而后快。
这话奉时雪一个字也不信,但他还是同意了。
想要利用人之前,应当刺探清楚被利用的那人是否能被利用,而不会被反杀。
显然这个人也是个不够聪明的糊涂蛋。
奉时雪身长玉立地倚在门框上,抬手扯了一下脖子上的玄铁链,眼中划过一丝厌弃。
这个时候有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狗咬上了裤脚,将他的注意力转移。
狗比人心更好懂得,你待它好,它便亲近你。
你若开始待它不好,后面偶尔施舍,它也一样对你摇尾乞怜。
随着铁链声响动,奉时雪蹲下来伸出手来,冷白纤细的手抚摸着松狮犬的头。
松狮犬立马就躺在地上,将自己柔软的肚皮露出来供他轻揉。
“哟,这不是我们清高孤傲的奉大公子吗?怎么沦落和狗同起居了,啧。”
从奉时雪身后传来略显尖锐的声音,带着刻意尖酸刻薄的嘲讽。
奉时雪闻声抬首,门口立着一群陌生的面孔,是来则不善的样子。
他漠然地收回视线,继续揉着松狮犬的肚皮,根本都没有将这些人放在眼中。
“你是聋子还是哑巴!没有听见我们在和你讲话吗?”
门口都是公主殿的太监,他们早就不满奉时雪这样的态度,且眼红很久了。
今日终于得了机会,可不得好好羞辱一番。
以往所有人都奉祭师族近乎为神明,但‘神明’眼中能装下的凡人太少了。
一朝那些高高在上,被供奉的‘神’走下神坛,甚至堕落得连凡人都不如。
祂被像对待畜牲一样对待,极大满足了一些心里嫉妒扭曲的残缺之人。
这段时间奉时雪见识得太多了,知晓若越是搭理这些人,那他们便更加变本加厉,最好的态度便是冷漠对待。
尖嘴刻薄的太监见奉时雪事到如今了,还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怀着恶意的嫉妒心,领着人壮着胆子往里面走。
这里是公主的地盘,一般没有允许,他们这些人是没有机会进来的。
但此刻不一样,他们是来故意羞辱奉时雪的。
有了这样的底气,他们走进来直接伸手,要去拽奉时雪脖子上面挂着的铁链,语气极其恶劣。
“让我来瞧瞧,奉大公子如今过得连狗的不如,要我等过成你这般,还不如去死算了,这等苟延残喘的样子,真真儿是难看极了。”
说罢还恶意地用力,将手中的铁链拽着往下,意要看他出糗的模样。
套在脖子上最脆弱的铁链被人拽了,这样的力道,直接将奉时雪整个人拽倒在地上。
他后脑勺碰到青石板上的石子上,撞得眼花缭乱眼前一抹黑,片刻才恢复清明。
抬首看着拽着铁链后,笑得洋洋得意的太监,薄情的唇微抿,眼底划过冷漠的杀意。
他此刻的确是没落了,但也不是此等人能肆意羞辱的。
垂下眼睫,神色怠倦地反手拽着铁链,借着力道起身,快速夺过来,单手将刚才出手的太监贯到柱子上。
看着他露出来的惧意,奉时雪漠然地半阖眼眸,似随手抓到只虫子般,屈指便可将其捏死。
“这样还够难看吗?”声音是一贯的清泠漠然,似挟裹厚重的积雪。